罗南合理怀疑,这种“练坏了”的“不适配”,更多的原因可能还是来自外部环境差异。
想想弥漫在荒野上、乃至于地球每一个角落的“灰质”吧。
这只是差别之一。
所以,后面屠格才又专门更换了“导引术”,帮助文慧兰调节修正。
而这些影响因素和对应变动,通通在文慧兰形神框架中留下了痕迹。
就像是大树上的年轮,每一条年轮的宽窄都显示了该区域的树木在对应年份的气候、环境、营养乃至虫害的情况。这并不能帮助人们直接看到当年的情形,却能形成一个大致的趋势,再比对其他的模型,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大树如此,人亦如是。
道理很简单,困难的只是定性、定量的辨析。
可对罗南来说,也就还好。
他正在调动所有的数据库和情报源,以文慧兰这人的经历为主轴,对照她当年的行程,看她在那段时间里都经过了何处,有什么遭遇,以此参照比对,形成一套具体模型——怎么说,文慧兰也是个公众人物,这并不困难。
更何况,罗南就在文慧兰身边。
上月在三尖顶上的遭遇,其实早已击破了她的心防。近一个月的时间,心防溃堤的缺口并没有能够修补上,而且开裂得更加厉害。
这就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不是这女人不坚强,而是在层次的绝对碾压下,她的坚强毫无意义。
就比如现在,罗南就能确认,自从三尖顶上那件事之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文慧兰应该再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她体内充斥了药物和其他外力刺激的痕迹。
对这些,罗南最熟了。
可这样意义何在呢?
三尖顶上的经历,不是已经告诉她,这毫无用处了吗?
文慧兰是极聪明的人,她应该懂的。
罗南已经把握了文慧兰形神框架的诸多细节,也就收回手,再看文慧兰脱去妩媚或冷静的面具,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然道:
“你总不会期盼我来吧?”
“嗯?”
差生文具笔记花样繁多,无效努力更能自欺欺人。
人生失败,无论怎样,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罗南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又觉得这样太损了,才一个犹豫,却见文慧兰展颜一笑:
“是的呀,我是在等人。看看究竟是罗先生您早到,还是屠格先生先来,又或者,你们都把我忘掉……如果忘掉,就要轮到我最后做选择了。”
文慧兰这人说话一贯半真半假,可罗南相信,她这句话是真心的。
因为在这一刻,她的情绪波动,用“溃决”形容,才更恰当些。
偏偏她还能用超强的表情控制,将其化为灿烂的笑容:
“是就这么貌似忠诚地熬下去,直到死掉呢?还是独自收拾这荒唐又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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