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说初云派人追杀李含章,他就完全不知情。
毕竟初云是周宪的人,分属洪烈宗娥皇一脉。
他有事只会找初云本人,不会越过初云,连第三层都到不了。
初云若不主动说,他肯定不知道。
风沙思索片刻,回复道:“我可以找赵虹饮问问原因。目前我只能向你保证,李含章起码性命无虞。”
李含章在第一线出生入死,无论处于什么目的,功劳不能抹杀。
不过,初云并不是个冲动的人,既然派人追杀李含章,肯定事出有因。
他不会为了李含章,强迫初云怎么样。
但是,保住李含章的性命还是义不容辞的。
夏冬十分失望,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敷衍,犹豫少许,哀求道:“恳请风少看在夏冬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放他一马好不好?”
风沙有些意外,这就是要他还人情了。
他一个人情可以做的事多了,为了一个李含章,值得吗?
正猫在扁舟里的李含章已经出离愤怒,都快压不住火气跳出来了。
夏冬年纪比他稍微大点,在他面前总是摆着大姐姐的架子,没少扭他耳朵教训。
他无法接受夏冬这么卑微的求人。
何况这个姓风的小子明显是个好色之徒,说不定会提过分的要求。
风沙正色道:“说不定真是个误会,我回去问清楚了,事情说不定就了了……”
这时,齐蝉出了前厅,在上面往下面张望。
见风少居然和李含章的女伴并肩站在一起,不禁皱眉,扶着栏杆快步下来。
风沙转目看她一眼,继续道:“如果实在难了,夏小姐再出面替他说情不迟。”
夏冬当然也看见了齐蝉,心知没法再说下去了,忙道:“明晚我带他来见您。”
风沙见她铁了心要保李含章,甚至不惜用掉人情,好奇道:“我冒昧问一句,夏小姐与他?”故意顿住,好似欲言又止。
夏冬脸蛋一红,嗔道:“不是,不是,风少您别误会,我跟他和李星火共患难、同生死,是生死之交。何况,他有心上人了。”
李含章这会儿也算冷静下来,怒火消减,浮起感动。
夏冬这么低声下气求人,还不是为了救他。
他有什么好生气呢!
不过他打定主意,这事要自己解决,明天绝对不去,被人打死也不要求风沙。
风沙笑道:“是吗!那是我误会了。夏小姐毕竟到了成婚的年纪,也该早做打算。如果遇上合适的人,我让授衣给你做媒。”
他觉得夏冬好像对李含章有那么点意思,只是脸嫩,死不承认。
齐蝉已经下来半截,夏冬瞟去一眼,低声道:“我还要去找他,不打扰您了。”
风沙点头。
李含章透过蒙布的缝隙看见大小姐下来,心里哀嚎一下,心道这还没完没了了。
夏冬和齐蝉互相看不顺眼,也就面上示意一下,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错身而过。
齐蝉一来就抱住风沙的胳臂,边晃边娇哼:“看她一副冷漠的样子,对人也爱答不理,还以为多正经呢!没想到抛下李含章那小子跑来找您,还抢在人家前头。”
因为角度的原因,李含章看不见她这一脸娇嗔。
吃味的话语倒是听个一清二楚,撒娇的样子也瞧得明明白白。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齐大小姐在他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大小姐的架子从来没放下过。
又高傲又霸道,与现在小鸟依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风沙笑道:“原来找我就是不正经,那你现在算什么?”
齐蝉媚他一眼,把他的胳臂抱得更紧了,扭着纤腰贴得更近,仰脸凑上来,吹气如兰道:“就想让您看看婵婵多么不正经嘛!”
李含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还在恍惚呢!齐蝉又道:“上次陪您泛舟荷湖,人家就是太正经了,怕岸上人看见,错过了讨好您的机会。现在好了,这里有湖,湖上有舟,附近没人……”
声音越说越低,眼睛越说越媚。
风沙心道你还真敢想,嘴上道:“现在是没人,要是待会儿有人出来呢?”
齐蝉凑他耳边,吃吃笑道:“那岂不是更刺激么?”
风沙心道你还真敢玩,笑道:“就怕刺激过头了。”
齐蝉忙道:“舟上有蒙布,有钓杆,上面远远看着,还以为婵婵陪您钓鱼呢!”
李含章脑袋里嗡嗡乱响。
齐蝉在他们这些伴当面前从来高高在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私下里居然这么不要脸。这何止是被人玩弄,根本是主动求人玩弄。
转念又紧张起来,两人要是上舟,他岂不是立刻暴露?
风沙不禁失笑:“我说这么小的湖怎么会有舟,原来是你有意为之啊!”
齐蝉咬唇点头,春意昂然。
风沙摇头道:“还是算了。”
李含章松气之余,又好生失落。
他们这些伴当跟齐大小姐一起长大,都有过爱慕之心。
奈何身份差距太大,大多不敢表露。
没想到他们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梦中情人,居然比青楼的姑娘还放得开。
最关键,如此巴着人家,人家居然还不要。
这不是犯贱吗?
齐蝉有些急了。
她知道凭自己的姿色,恐怕风少看不上,所以只能挖空心思,从别的地方找补。
如今好不容易把风少请到家里,有了独处的机会,再不把握住,她这个情人真就有名无实了,试探道:“要不把萍萍也叫上……”
风沙摆摆手:“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