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以为伤好了就没事了,我能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入伍检查的时候,那位军官非常遗憾地告诉我,我的身体素质入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我的肌腱因为被割断过,是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训练的,而且因为治疗不当,我的腿恢复得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好。”他苦笑道:“比起现在,那时候参军的条件其实已经是很宽的,但是即便如此,我那种情况都无法破例。”
“我一度心灰意冷,最后不得不带着无家可归的惠芳回去。”
“在那之前,我平均每个月都会给阿相寄一封信,告诉他我的情况。但是,足足一年,我都没有再给阿相写信。然后阿相写信过来询问,我才把情况告诉了他。”
“阿相后来写信表示遗憾,又提出为我安排一个好点的工作。但是我拒绝了,我没能帮上阿相就算了,不能再去拖他的后腿。”
“再后来,我不再主动给阿相写信,反而是阿相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反过来主动写信安慰我。”
“慢慢地,我也看开了。而那一年,阿相写信说他要结婚了,问我能不能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很开心,却跟他说没有空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其实想去的,但我不想给他丢脸。”
“几年后,阿相写信告诉我他有女儿了,小名叫稀罕。后来,阿相还写信让我去参加让他女儿的满月宴,我依旧拒绝了,一年后,阿相寄了一张照片过来,上面一周岁的小女娃又漂亮又可爱。”
“自那之后,阿相的信越来越少,直至后来没有。我以为……我以为他当了元首之后,也开始看不起我了。”
但是其实……那个时候的阿相,因为很累很难过吧,因为女儿走失了……可是他却只顾着自己的小情绪,从来没有主动去关心对方。
更何况,导致这一切的,居然是他的枕边人。
余良伟失声痛哭:“对不起阿相,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
他的后悔和痛苦是那样真切,但是现场却没有人同情他。
谁都能听出来,他口中的阿相,其实就是傅博相。
“不是、不是……”姜惠芳一脸惊慌道:“你不是说那照片是你拜托人去北京帮你拍的吗?你从来没说过你认识元首,你怎么不告诉我?”
余良伟并没有回答,但理由其实并不难猜,一个自尊心强的人,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告诉妻子国家元首是他的童年好友的。
一来是不好意思,二来……是认为没有人会相信。
而且,国家元首的全家福是去一趟北京就能拍到的吗?想想也知道不对劲啊。
“你是小伟?!”却是明老太太一脸震惊,她想起来了,当年大少爷还不大的时候,确实有这样一个小伙伴。
记忆中,那是一个瘦瘦小小,性格腼腆内向的孩子,每次都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大少爷。
大少爷一向善解人意,看出那孩子的敏感,平时言行都很注意。
她那会看着这样的大少爷还觉得心疼,背后说他不用这样迁就一个小地方来的孩子,但大少爷却板起脸告诫她不能这样看不起人,说小伟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现在想来,还真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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