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酒,刘渊似乎是随意道来:“可是美稷诸贵族氏族,多有不愿动身者,这其中,你父兄可是牵头的!”
闻言,昆渔手中拿着的筷子一抖掉落在地,脸色微白。
深夜,一场激战过后,刘渊沉沉入睡。昆渔则睡不着,光着的身子紧贴着刘渊,伏在刘渊胸膛上,玉指轻柔地在刘渊胸前滑动。
动作之间,有春光外露,美目之间,有沉重的忧色。脑中不断涌现出刘渊之言,看来父兄的表现,已经触怒了大王了。有必要唤父兄,嘱咐一番了,昆渔暗下决心。
......
刘渊归美稷不久之后,便下诏令,迁都长安。上下彻底动员起来,至于那些不愿随驾南迁的贵族,刘渊也同意了,听从其建议,令其为王守护草原。不过不是在河套,而是在龙城,若论祖地大后方,再没有比龙城更适合的了。
上下合计数十氏族,三千余户,尽数被刘渊强制派往龙城。不是要苦守祖制嘛,那就到龙城那苦寒之地,守卫祖地,替他刘渊为历代匈奴单于“尽孝”。
在昆氏府中,昆渔长兄昆述表情凝重地望着老父昆赫:“父亲!伊氏、次氏他们都已上路,上千甲士严密看守啊!”
昆赫神情间有些疲惫,也不禁生起些畏惧,刘渊,还是如以往那般强硬啊。这么多年以来,刘渊对内的手腕软了些,令他们有些放松了。如今王令一下,他们这些老族,依旧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甚至生不起激烈反抗的心思。昆赫老眼迷离,脑中又回忆起了当年刘渊对国内贵族的狠辣手段,此次,还算是轻的了。
“多亏了你妹妹啊,当初将她送入宫内,是明智之举啊!”良久,昆赫叹道:“吩咐族人准备着吧,随大王南迁!”
“到了汉地,我匈奴,还是匈奴吗?”昆赫自问。随即苦笑:“现在何来匈奴,唯有大夏啊!”
......
“二位大人,大王正于殿中等候!”崇德殿外,贺兰当阜与乌樾联袂而来。
二人自卸任都督之位已有几年了,一直待在美稷,刘渊南征,征调任用了诸多战将,对二人却弃之不用。二人也心知,刘渊这是要慢慢消除二人的影响。毕竟作为漠中与漠东的第一任都督,影响远非继任者能够相比。
如今刘渊迁都,他们自然要跟着去长安,这也是他们复出的机会。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之时,却被勒令圈居于城隘,度日如年啊。
“臣,拜见大王!”
抬眼望着二人,刘渊放下朱笔,命二人起身:“这三年,待在美稷,可是难熬?”
“领军多年,心力交瘁,臣只当修身养性!”贺兰当阜应道。
“委屈二位了,不过此次南迁,还需二位为孤保驾啊!”
“臣必尽力!”
“如今的大汉,虽则四分五裂,但局势已有明了之象。天下枭雄,各据一方。我大夏虽鼎立西北,但四面皆敌,孤料,接下来便要迎来大汉诸侯的反扑了。河北袁绍,中原曹操,此二人当为孤之大敌,不好对付。他日,必需二位出力!”刘渊叹道。
乌樾与贺兰当阜互望一眼,都难掩喜意,刘渊这是真要启用他们了。
建宁二年四月,一切准备妥当,刘渊携后妃子嗣、贵族大臣,正式踏上了南迁长安的路途。王驾之上,望着前后近十万人,刘渊心中感慨:此一去,便再难有后退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