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谈的话题很沉重,暗室当中的气氛也相当严肃。
“你将孤唤来,是准备动手了?”二人淡饮薄酒,持续了许久,刘仇终于打破沉默。
“汉中鏖兵十万,长安三辅空虚!”刘珩小抿一口酒水,答非所问。
“下定决心了?”刘仇沉声再问。
“父皇病了!”刘珩放下酒爵,睁着双眼,迎着刘仇的目光,眼神坚定。
“你准备怎么行动?”对视良久,刘仇一挥袍服,低声发问。
“聚合精卒,由司马门过白马门,直击未央,挟父皇,请诏,进而控制长安!”刘珩终于没有一点遮掩。
刘仇一听,便觉刘珩的打算太草率了,没这么兵变的。当即问道:“兵从何来,宿卫军守备皇宫,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者,宫门一向守备森严,如何进入?”
“宿卫军分守巡逻各处宫室,孤的目标只是宣室,只是父皇!王府有四百精卒,都是跟随孤多年的沙场勇士!”刘珩答一句。
刘仇仍旧望着刘珩。
“城卫军一部千人可以为用!刘瑰可调动一部乞活军旧部入城!”见状,刘珩又望着刘仇补充道:“皇叔那边能出多少人?”
“王府死士甲兵三百!孤有于禁卫军中有旧部,但动弹不得!”刘仇还是摇摇头:“不够!”
“足矣!”刘珩当即接口:“我们的目标是控制父皇,只有拿下宣室,便可竟功!”
“如何进宫?”
“北司马门可诈取,白马门宿卫孤有内应!”刘珩明显是早有计划的。
“侍卫、禁卫两军,你有考虑到吗?其他城卫军呢?还有,东宫有一千太子卫率!”刘仇凝神道。
“侍卫军在上林苑,禁卫军在城东,无诏令虎符,轻动者死。城卫军也一样,我们要的就是一个快,只要在其他人反应不及之前,攻入未央,控制父皇!”刘珩表情淡定,想了想,方道:“太子卫率是个问题,其他军队不敢轻动,刘瑞,若闻未央事变,必然动兵!你我需派人牵制东宫!”
“你准备用何人?”
“若王子全未死,必是此人!可惜当年被马超那厮杀了!”刘珩不由感慨道:“王府典军成宜,也跟随孤多年了,可以用之!”
抬眼望了刘珩许久,谈了如此久此等大事,刘珩表情竟没有什么变化。十年前,那个还需他提点的“大侄子”,如今已经彻底成长到他都看不透的地步了。
“还是太过冒险了!”刘仇长吁一口气。
“我们做的,本是冒险之事,就是不知皇叔敢不敢搏一搏?”刘珩仍旧那般淡定。
闻言,刘仇当即冷笑一声:“孤前后驰骋沙场近二十年,满身的伤痕,都是从年少时期,搏命搏出来的!孤,又有何惧,至多事败身亡罢了!”
“皇叔风采,令孤心折!”刘珩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举杯相邀:“皇叔请!”
“请!”刘仇应和道。
“准备何时动手?”
“后日子夜!”
“这么急?”
“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