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扶罗韩在旁边接口道:“步度根你做得不错!”
蒲头面上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这败归,立刻便感受到了王庭的不稳,消息传播地如此迅速,必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兄弟能利用骞曼,他人一样可以。
败于匈奴,损失不小,但在鲜卑,他们兄弟三人实力仍然不小,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在他们回归之前,有人也利用利用骞曼来点动作,那才是大事。如今局势尚可稳住,蒲头是真的落下心中巨石。
“召集众贵族,王帐议事,他们不是想见见‘单于’嘛,我成全他们!”收起纷杂的心思,蒲头狠狠对旁边人命令道。
随着蒲头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鲜卑上层贵族们动了起来,齐聚王帐。骞曼如今不过一少年,十岁出头,孤零零地有些无措地坐在王座上。
草原人一向早熟,纵使年幼,骞曼也能感受到身边巨大的变化。没有了父王和连的庇护,自己被蒲头等人强行扶上单于位,鲜卑至高无上的位置,但骞曼能感受到来自蒲头的恶意。
自由受到限制,性命得不到保障,与父王和连的交战更是让他恐惧不已。被蒲头三兄弟强行圈养在王帐,骞曼心中也是恨极,但只是个少年,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将恐惧与仇恨压抑在心底。
蒲头只是看了沉默坐在王位上的骞曼一眼,随即直刺刺地起身在帐中走了几圈,帐中的贵族们也都看着蒲头,叫嚣着要见骞曼的一帮人,此时注意力也没有一丝放在其身上。皆望着蒲头,想要知道他卖的什么药。
沉吟几声,蒲头大声道:“在座的某些人,心里打得什么注意,我蒲头可是清楚。但是,此刻,就在歠仇水那边,匈奴数万铁骑正虎视眈眈,抢掠我们的部民。这个时候,我鲜卑各部,当放下一切芥蒂,集中中部、东部的力量,击败外敌。我鲜卑内部的纷争,岂能由匈奴渔翁得利。诸位,如何?”
蒲头此言一落,帐中诸贵族顿时沉默,他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人会反对,也没人敢,那是犯众怒的。
终于有个老贵族,悄悄往骞曼方向望了眼,出声附和道:“蒲头大人说得不错,我鲜卑在前单于统治下,动荡不安,实力大损。最近又风波不断,单于异位,王庭剧变,战乱不止……”说道这儿看了看蒲头三兄弟,继续道:“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先击退了匈奴人再说其他。檀石槐单于说得不假,匈奴果然不可小觑!”
有一人附和,紧接着便是一群人,鲜卑各部贵族,当即达成了先对付刘渊这个外敌的共识。看着帐中贵族们的反应,蒲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对于这些贵族,更加忌惮了,总感觉这些人中会有不少人成为他登上鲜卑单于位的掣肘。
真想将那些反对者全部斩杀,蒲头心头杀意涌动。但他不敢,真要如此,那鲜卑绝对会彻底陷入动乱,他也别想有好下场,何况外边还有匈奴这头恶狼。
扶罗韩看着蒲头当着所有人面侃侃而谈,方才的表现只怕收服了不少人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与嫉妒,但未出言,这个时候,将王庭安定下来,集中力量对付匈奴人才是首要之事。
步度根坐在扶罗韩身边,默默地埋着头,显得很平庸。蒲头三兄弟,就数他最不起眼,在所有人都忽视他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步度根眼睛中却有些异色。
很明显,更加年轻的步度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受两个兄长呼来喝去的步度根,表现地那般人畜无害,心机却也深沉。
人心四变,便是此时鲜卑上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