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发乍,头发都立起来!
姥爷怀里抱个小黑坛子,躲在门后,
深陷在眼窝中的双眼,死死盯着门口的黑影。
爷爷躲在屋角,手里牵着红绳的一端。
脸上肌肉剧烈的抖动着,表情极为恐怖。
女人穿个红裙子,长发披在脸上,看不到五官,
只在发隙间,能看到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
和小丰一样,这个女人也浑身是水。
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一样。
女人踮着脚,一步步向床走过去。
脚尖踩在石灰上,被烧的流出发黑的脓血。
嗞嗞的直冒黑烟,女人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纸人,继续向纸人走去。
看到女人一步一步走进红绳圈,我的心紧张到极点。
只要爷爷一收红绳,就能把她抓住。
但抓住住她的后果不知道是什么,我担心她会挣脱红绳,把爷爷撕碎了。
女人抓住纸人的脚脖子,往床下拖。
我看到她的大拇指,缺半片指甲,
她正是那半片指甲的主人。
我屏住呼吸等爷爷收红绳,
却惊愕的发现,爷爷动不了,他的影子竟然和那个纸人连在一起。
女人拖着纸人走,爷爷的影子也跟着纸人走,
刚看完秘术,我也懂了。
女人这是用影子在抽爷爷的魂。
爷爷疼的浑身直哆嗦,眼睛直往上翻,要疼死的节奏。
这生抽魂比活扒皮还疼。
眼看影子被拖的就要得跟爷爷分开,
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一把拽住红绳,猛的收紧,把女人捆住。
女人猛地转向我,一股透彻骨髓的阴森寒气,几乎把我冻僵。
身上的血都凝固了,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姥爷在门后冲我大喊道:“北辰,快放开!”
我真是不知道厉害,
想放开时,已经晚了。
手像被红绳吸住似的,已经放不开。
那红绳是被黑狗血加鸡冠血泡过的,并且有符文加持,竟然捆不住这女人!
红绳把把女人身上的皮都烧焦了,
黑色的脓血流出来,顺着红绳向我的手上流过来。
如果我的手沾上那些脓血,就会中尸毒,引起尸变。
那可就惨了,到时我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姥爷大吼一声,冲过来,从我手中抢过绳子,一下把我推开。
红绳上的脓血像蚂蝗似的,流淌到姥爷的手上。
姥爷的手顿时像沾上硫酸似的,青筋暴露,
被烧的开始发黑溃烂。
姥爷一手握着红绳,另一只手猛地把小黑坛子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坛子粉碎,里面冒出一股青烟,眨眼钻进姥爷的身体。
姥爷一阵剧烈的抽搐,七窍流出粘稠的青色血液。
狞笑一声,呼的冲上去。
一把抱住女人,张开嘴,对准女人的眉心吸过去。
眼看着一団黑气,从女人眉心被吸出来,
直接被吸进姥爷的嘴里,咕噜一声吞下去。
女人直挺挺的倒下去,
全身冒出青烟,不大一会,就化成一滩发黑的血水。
姥爷全身都渗出血,青筋毕露,肚皮鼓的吓人,好像要被胀破似的,
拼命用手压着肚皮,不让那脏东西钻出来。
爷爷急忙从风水袋里,掏出四根三尺三长的红布条,
系在姥爷的四肢上,
并用鸡冠血混朱砂,封住姥爷的七大阳缝。
姥爷则念动咒语,用天蓬尺,照自己肚皮狠抽几下,
肚皮一下瘪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消停了。
姥爷和爷爷也不说话,匆匆向外走去。
我紧跟在后面,一直走进山里。
走了两个多小时,走进一坐荒山中。
最后在一块煞气极重的白虎吞尸之地停下来。
早已经有几个平时跟爷爷要好的村民,拿着铁锹等在那里。
地上事先已经打好地穴,里面一口大黑棺材。
我知道白虎吞尸,是要人命的风水局。
并且爷爷事先断掉附近的水,让气不得聚,是想把女人葬在此地,让她的阴灵魂消魄散。
姥爷摸摸我头道:“北辰,姥爷也没给你留下多少钱,把姥爷的房子卖了,跟你爷爷去县城租个店铺,以后给人算卦驱邪,总比在农村种地强。”
我意识到这是姥爷在留遗言,抱住姥爷痛哭失声。
姥爷拍拍我头说:“小子,别哭,这是姥爷的命数……”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抱着姥爷不撒手。
像似快要撑不住了,用力推开我,直接躺到棺材里,用银针猛的刺进他的眉心,随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葬在此地,姥爷是要跟阴灵一起魂消魄散,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凭他的法力,根本灭不了对方,只能同归于尽。
除去爷爷,就只有姥爷最疼我,哪能受的了他的突然离开。
我最后哭晕过去,是爷爷和那几个老头把我弄回家。
姥爷走后,我难过了好几天才稍稍缓过劲,问爷爷那个女人到底跟我们家什么仇什么怨。
爷爷点上烟,连吸几口,叹口气,才沉重的给我讲了那个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