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妻妾皆退下去,沙摩里迎着李渊蛟进了院子,两人落座,下人奉上了茶水,李渊蛟这才开口道:
“表兄突破胎息五层,距离突破练气,杀回东山越夺取王位,又更近了一步,实在是恭喜呀!”
沙摩里嘿嘿笑着,笨拙地点着头,却见李渊蛟将手一摆,漫不经心地道:
“你那大哥荠木已经坐稳了王位,收拢了国内的部落与部众,你的兄弟一个也没能活成,如今是风光得意。”
“当真可恶!”
沙摩里听了这话,一时间又妒又恨,忍不住臭骂了一声,谁曾想李渊蛟饮了口茶,仿佛不经意间地透露道:
“你那大哥也算有几分眼界,这才坐稳了王位,马上就派上了商队,载满了五六车的供奉,又要嫁女维持姻亲,如今街外车水马龙,全都围到镇边去看了。”
“什么!”
这话就像踩到了沙摩里的尾巴,差点一蹦三尺高,当下何止又妒又恨,连同着惊惧恐慌,一时间冲昏了脑袋,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沙摩里如今逍遥自在地生活着,不但妻妾成群,实力还更上一台阶,这些东西全系在李家身上,沙摩里只是不敏感,而非彻头彻尾的蠢货,沙摩里好歹知道自己的价值在于将带来一个乖巧听话的东山越。
而自己那个哥哥一向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也深知这些东西,这便忙不迭地过来臣服了,沙摩里自觉没了用处,怎么能不惶恐惊惧,他骇得两腿瑟瑟发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拿起茶杯大口地饮了几口,沙摩里这才颤着手放下茶杯,他虽然平素里没什么计算,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脑子的,否则也不会匆匆忙忙地逃到李家来,顿时期期艾艾地道:
“公子……公子……荠木这人贪婪,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绝非真心臣服,而是要等待时机啊…”
“哎。”
李渊蛟见他吓得够呛,故意沉默了一段时间,眼看着他眼眶都红起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正色道:
“表兄放心,蛟弟懂得,你才是我的好兄弟,那荠木杀兄弑父,怎么会是个安心臣服的呢?”
“对对对,他杀兄弑父,绝对不是一个安心臣服的!”
沙摩里差点为李渊蛟拍手叫好,这个推断水到渠成,让沙摩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曾想李渊蛟面露难色,咬牙道:
“可恨那人伪装得实在太好,家中有几个长辈竟然信了,渊蛟据理力争,这才没有叫他们把你交出去…只是…”
“只是什么?!”
沙摩里激动地要流下泪来,心中对自己这个表弟的鼎力相助深深感动,却不想李渊蛟话风一转,好像话里有话,急急忙忙的询问道。
“只是兄弟修炼的实在太慢……叫家里人没了信心。”
“扑通!”
沙摩里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屁股下面的大木椅子硬生生被他勾断了腿,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沙摩里面色涨得通红,大叫道:
“他娘的!老子这就去修炼!”
“且慢!”
李渊蛟没想到这人反应如此之大,硬生生被他叫得愣了一息,沉声道:
“兄弟修炼的可是山越的土法?”
沙摩里面色一囧,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道:
“不错……这法子修炼速度慢的很,突破之时也是收拢太虚中的一抹杂气,只需要凝聚一个多月便可吞服,比不得你们东人的功法精妙。”
功法问题是山越人千百年的痛,每一个在地盘上称王称霸的山越人只要一冒出头,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便晓得自己在修士面前啥也不是,甚至不需要同境界,只要是个修行了正法的修士,面对功法简陋且还吞服了杂气的山越练气,一个打三四个不成问题。
“兄弟我晓得你的功法不行,特地向家中求过,希望能赐下一正法…”
“什么?”
沙摩里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一日之内大起大落,叫他呼吸急促,难以自持,涩声道:
“兄弟如此待我,沙摩里铭记在心,千万不要为了我在家中得罪长辈啊……”
“放心。”
李渊蛟摇摇头,沉声道:
“只要兄弟能在这几年内到达胎息巅峰,渊蛟便有把握让家中赐下一正法,并为兄弟求上一气,让兄弟媲美当年的加泥奚!”
沙摩里听了这话哪里还自持得住,心中激荡不已,泪流满面,用力点头,朝着李渊蛟深深一拜,咬牙道:
“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是我在山越一天,渊蛟兄弟便是我山越的王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