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身边这黑袍男人尴尬来谢,衡星偏过头去不理他,只给他留个侧脸,手中神通不停,冷声道:
“拓跋家在燕国呆得久,也给慕容家作起牛马来了。”
眼前一身玄黄之气的华服修士拓跋赐却笑着摇头,纵使身旁两位怜愍因为衡离的参战而面色大变,抛下他极速赶去驰援,他依旧淡定自若地挥动长戟,将扑来的离光打碎,一连斗了好些回合,颇有冷笑之色,道:
“原来是衡祝道,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也是个长怀山第二,想不到还守在一隅之地…难怪一日不如一日!”
衡星却不惯着他,如今衡祝道是太阳道统中实力最完好的,轻轻一抖袖子,便见她袖中飞出一红釉云纹宝匣,光辉闪闪,匣面一动,泄出金红两色之光。
这光挡了玄黄之色,扫了长戟之风沙,匣面上画了红纹黑底之剑,正欲扑跳而出,成千上万的剑光喷涌,这拓跋家的男子连忙回戟来挡,一时玄黄色散,祝术光耀。
北方本就弱势,衡祝一经加入,场上的天平顿时跌到了底,一片混乱,一旁的奎祈才脱身而出,心中才松了口气,正要抽剑转身,却骤然升起一片寒意。
【天衡玄司云】的红云正慢慢黯淡下去,一道淡淡的色彩则从太虚浮现,骤然下落,静静地立在他面前。
却是一位男子。
此人身着白衣,披羽毛银袍,片片分明,如同鸟雀,发色乌黑,柳眉细长,凤眼生姿,容貌阴柔,用一枚木簪束发。
他左手持一尊银白香炉,右手负在背后,腰上系白玉宝珠,脚踏升腾如兽般暗白云雾,虽然有些阴柔,却飘摇如仙,使人望之生敬。
可他一身气势冲天,使得暗云滚滚,压制【天衡玄司云】,磅礴的气势逼来,叫奎祈神色越发冰冷。
‘大真人…『厥阴』一道的大真人!’
这道身影让整片平原一时寂静,几位摩诃、怜愍皆是暗暗松了口气,就连拓跋赐都抽空抬起眉来,向这大真人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大赵国师,卫悬因!’
此人乃是成就四道神通,师出【观化天楼道】的大真人卫悬因,身为大赵国师,赵国明面上的第一仙修,举国供养,道统高明,神通绝妙,灵器众多,他绝非等闲之辈!
卫悬因方才现身,因为衡祝出手振奋的诸修顿觉不安,唯独衡离手持灵器,身披火焰,半点不理会,只抽刀去砍那很是凄惨的遮卢,明明是大好的消息,这摩诃都来不及笑,也来不及讽刺,见了鬼般逃命。
奎祈目光冰冷地望着这大真人,却见着这阴柔男子笑盈盈地道:
“看差了!在庙宇之上的不是我,早早问了胜白道,一起捏的一分身而已。”
他语气友善,仿佛在探讨什么道法,可这话唯独奎祈与他明白其中意义,这大真人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了一瞬,『厥阴』光辉从他手中的炉口闪烁而出。
“嗡…”
奎祈只将手中铜剑抬起,一只手显出五枚黑色符箓来,分别点在身上五处关窍,两唇一吐,喷出一口黑气。
这黑气在空中变化成形,化为一只独脚的大鬼来,面目狰狞,身披白骨,瞳色幽幽,而奎祈并未向衡离等人呼救,而是举剑而动,目光锋利!
他奎祈从来不是为了占据洛下,仅仅是趁眼下能提得起一口气来,重创释修而已,如今江南足足来了十四位紫府,毫不客气地说,当年的忿怒显相净盏都没有过这等待遇!哪怕他拼了性命,只要能拖住卫悬因,衡离、凌袂等人必然能打崩北修北释!
而身为【大鸺葵观】如今的带头之人,修行『并鸺』的三神通修士,让他攻伐灭杀、斩灭真灵,远不如凌袂,让他炼器祝术、击恶化邪,远不如衡离,甚至定守一方,求真求仙,汀兰也自有一番神妙胜他…
可若是论咒语变化,纠缠拖延,也唯有他奎祈敢挡在这位大赵国师卫悬因的面前!
“轰隆!”
云层之中传来沉闷的雷声,这黑袍男人衣袍飘飘,手中的铜剑闪烁着耀眼至极的辉光,那一只独腿独眼的鬼怪化为重重叠叠的黑气围绕着他的周身盘旋。
卫悬因颇为柔和地看着他,瞳孔之中没有什么多余的色彩,只微微点头,手中的银白色香炉变化方位,偏向东北方向,便有无数的暗白色瀑布降下,刮起恐怖的风暴,镇在奎祈身上。
男子的羽毛银袍在这风暴中微微飘动,腰间的白玉宝珠也开始晃动,居高临下,静静地道:
“道友看轻我【观化天楼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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