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年的气焰坚持不到几秒,因为他那该死的女儿竟然真的把支票挨到了火苗上。
他一时间气得头疼。
早就发现这女儿最近变了,没想到敢骑到他头上,早知道,他那晚就不应该心软!
“我做女子不合格也是跟你学的。”
盛书书很平静,“学你当初逼着爷爷去养老院的样子,学你刚刚在萧家的不要脸。”
“你选不选?”
“选!”盛华年,拔高音量,“小小年纪,你能耐了你!有本事以后别用到我这个爹!”
盛书书心底笑,她还真就这么想的。
以后不想再念什么父女情,前世念的太多,没了妈,她想加倍孝敬这个爹,一次次跟萧御要钱。
一次次把她自己的人格往下砍。
在萧御那儿,一点点把自己活成“盛卑微”,连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他爱不爱她都不敢问。
“我必须要支票。”盛华年都不必思考。
盛华年说话之间一口气都没喘。
“但是这别墅也给不了你,早抵押了!”
“你选个别的。”
盛书书猜到了,因为保险柜里没看到房本。
“那就把我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给我。”
当年任秋给盛书书留了一套房,是生意做得还不错的时候买的。
后来亏本了,什么都没了,但任秋坚持没卖掉房子,再怎么样也能保证娘俩有地方住。
“没了!”盛华年想都没想。
盛书书皱了眉。
“什么叫没了?”“卖了呀!”盛华年理直气壮,“公司那么难,我不卖家产怎么活?你以为你那些零花钱哪来的?”
盛书书笑。
“所以,你拿卖我房子钱的十分之一,给我当零花,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他是真的从未为她考虑,只想怎么压榨。
别人父母害怕女儿以后遇人不淑,专门给买个小窝,他倒好。
“那怎么办呢,这个选择题你做不了。”
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盛华年气的指着她,“你敢烧试试看,老子跟你断绝关系,到时候……!”
“行。”
盛书书突然打断他,平淡,平静。
“就断绝关系。”
盛书书去给他拿了纸和笔,“现在就写声明,按个手印。”
不管有没有法律关系,他既然提了,她没有不做的道理。
盛华年瞧着她拿来纸笔的那个架势,咬牙切齿,“你当老子不敢?”
“你的房子没了,萧轻舟把你甩了,萧御现在记你的仇,萧家过了这个坎儿,谁还认你?你现在压根没价值!”
“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正好怕砸手里呢,还以为我不敢?我巴不得。”
盛书书多一个字都不说,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纸笔。
然后又把支票往火焰上挨。
盛华年一把夺过纸笔。
写就写。
一气呵成,写完还给她按了手印,甚至给她拓了个私人印章。
盛书书拿过断绝书,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正好,刀曼玲和盛司里回来了。
“干嘛呢?”
刀曼玲看着他们父女俩。
盛书书看过去,“你不是回娘家了吗?”
刀曼玲一脸不明,看向盛华年。
撞了个正着,盛华年来不及使眼色。
“他说这别墅抵押了,全家没地方去,你回娘家,他住公司。”盛书书一字一句。
刀曼玲脸色也变了变,“你抵押了?”
盛司里不明所以,“那也不用睡公司啊,我那个房子能住……”
“你闭嘴!”盛华年想拦也晚了。
破孩子这张嘴!
盛书书一直平静的脸终于有一丝动容,“你们给盛司里买了房?”
盛华年也不装了,“怎么了,谁家不给儿子买房?”
盛书书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可你卖了我的房子。”
盛华年理直气壮,“你一个女的,要房子以后找你婆家要,找我要什么?”
盛书书眼眶疼,却笑了。
好。
很好。
他根本从来就没把她当女儿、当家人过,他眼里只有儿子。
她手腕一松,支票往火苗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