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敏,
沈月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到那时候宋敏的身体已经被毒药侵蚀,也就一二年的光景,除了缠绵病榻等死,别无选择。
走神的这一会儿,妆发已经梳理齐整,沈月从盒中取出新做的银色面具扣在脸上。
经过礼部上下紧赶慢赶,朱轩禹的葬礼仪程终于准备妥当。太后下令,所有命妇一同进宫参与朱轩禹大殓,完全是将朱轩禹的丧事当做储君操办。
全身首饰尽数摘下,沈月身着银纹素衣,长发用隐蔽的银钗盘起,浑身素雅。
待她来到府门口时,沈老夫人和沈盈秋也已经收拾妥当。
两队马车在门口分道扬镳,沈月作为县主,需要进宫参加大殓仪式,
而沈老夫人和沈盈秋因着沈崇文被贬,只能在顺天府进行参拜。
“姑娘,今日由属下贴身伺候您。”
听霜接替下雨晴,站在车旁伸手扶沈月:“姑娘,仔细脚下。”
“你在车内侯着吧。”
沈月对雨晴颔首,而后搭着听霜的手下车,
今日人多手杂,听霜在身边能免去许多麻烦。
她来的时间卡得正好,大部分命妇也正好到宫门口,
荣国公夫人见着沈月,将她唤了过去:“县主同我一起进去吧。”
沈月并未拒绝,上前扶着荣国公夫人一同往里走。
“前两日定远王妃在打听你。”
荣国公夫人目视前方,低声提点道:“定远王府将一切都压在摄政王身上,谨慎了些。”
“多谢夫人提点,阿月明白了。”
沈月抿着唇,心中将朱谨又骂了一遍,若不是他心血来潮让听风去城门口接自己,定远王府哪能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定远王妃那人看着和善,实则是个多疑的,”荣国公夫人叹了口气:“你莫要被她表象欺骗了,着了道。”
“不瞒夫人,我对摄政王府一点念想都没有,”
沈月苦笑:“况且我与宋家的婚约闹得沸沸扬扬的,京都还有谁人不知?”
“我是信你的,但自古财帛动人心,权势遮人眼,我信不代表别人信。”
二人说着话,已然到东宫,
宫人上前来引路,沈月和荣国公夫人打个招呼随着宫人站到殿外。
随着大殓仪式开始,
久未出现的宁妙月身披麻布出现在殿内,被宫人搀扶着跪在朱轩禹灵堂前。
紧跟着朱轩禹的侧妃妾室也着一同跪在灵堂左侧。
低低的呜咽声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意,但随着女眷的哭声响起,礼官开始歌颂生平。
殿外的命妇也跟着跪下,纷纷低垂着头用抹了姜汁的帕子抹眼,做出悲泣的神态来。
沈月从袖中掏出帕子掠过眼周,腥辣的气息熏得双眸刺痛,眼泪霎时间浮上眼眶,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宁妙雪跪拜的姿势有些奇怪,僵硬且动作不标准,
宁妙雪素来最重规矩,这般行事不像是她的作风,
心中存了疑,沈月跟着前方人的动作一起参拜时目光时不时扫向宁妙雪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兀地,她杏眸微眯,目光死死盯着宁妙雪左手边的一道身影,红唇紧抿。
虽说那人面容被兜帽遮挡了大半,但那露出的一小节下颌以及身形,处处透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