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夫人生下了四王子,他的存在依旧是最令人忌惮的。
沈月对拓跋靖形容拓拔宇的四个词格外认同,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拓拔宇,但是根据传来的信息分析也能大致猜出拓拔宇的性格,
一个被父母宠爱有野心的霸王,这样的人绝对无法忍受被人抢了风头,
他会霸道的以未来的可汗自居,将整个部落当做囊中之物。
沈月红唇微勾,指尖摩挲,将心中的计划道出:“掌权者人到中年最怕的就是被年轻体壮的儿子替代,先是君臣后是父子,想要让拓拔宇被可汗彻底厌弃,就要直击痛点,”
她话头一转,神秘兮兮道:“不过想要让可汗痛不是一次就能做到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眼下就是个好的机会。”
“怎么说?”
拓跋靖原定准备带着粮草今天出发前往东部边疆与大军汇合,却不想粮草出了问题,一时间全部搁置下来。
鹰眸扫过四周,整个小队情绪低迷,除了巡逻的人之外,其余人各自抱着长刀倚在一起打盹。
“现如今的局面,要怎么才能变成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子莫急。”
沈月身上仿佛带了种能让人安定的魔力,仿佛一切事情到了她面前都能游刃而解一般。
拓跋靖心中的焦躁散去,他抬手,示意沈月接着说。
“今年所有的草原部落应该都是收成欠佳的状态,粮草在此时就变得格外重要,王子应当有在二王子身边安插线人吧?”
沈月柳眉微挑,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您只要想办法将您带着大批粮草支援边疆的消息透露出去,二王子定不会坐视不理,届时王子只需要顺水推舟将粮草给二王子抢去就是,”
拓跋宇好大喜功,自幼霸道惯了,定不会容忍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被拓跋靖得去,
只要粮食被拓跋宇的人接手过去,粮食究竟什么时候没的,就不好说了!
沈月只是起了个头,拓跋靖立刻猜出了她的全部计划。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拓跋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果真没有看错,能被朱瑾放在心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
若是能将沈月留在他的身边,让她心甘情愿如对待朱瑾那般的对待自己,那他将会如虎添翼!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沈月肩膀,毫不吝啬对沈月的夸赞:“此计甚妙,不愧是居安公子,这番巧的心思,不仅直接将本王的困境解除,还能将拓跋宇算计进来,妙极!”
沈月长睫微垂,后退两步拉开与拓跋靖之间的距离,疏离道:“计策我现如今出了,之后一切全看王子自己,还望王子信守承诺。”
言罢,她轻挥衣袖,转身走向凝香,
“姑娘!那些个蛮子可有为难您?”
凝香脸上的肿还未消退看着有些可怖,看向沈月的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可能会为难,本姑娘略施小计,就将你我二人的位置从俘虏掉了个个,”
沈月挪开视线,故作轻松的笑着坐在凝香身旁,将头靠在她膝盖躺下,轻声呢喃:“放心,这段时间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她已经在拓跋靖面前展现了自己的价值,瞧着拓跋靖的反应,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舍得让人伤害她们。
握住凝香温热的手,沈月疲惫的合上眼休憩。
凝香垂眸望着沈月紧皱的眉心,眼眶发红,
方才沈月一直和拓跋靖在一起,她没办法跟过去,只能站在篝火旁眺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干着急。
她看到沈月揭穿了粮食猫腻,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被鞭打的场景,
心中又酸又涩,她从沈月掌心将手抽回,轻柔的用指腹给沈月揉捏额头,哑声道:“姑娘下次能不能将我带着,不论怎么样,我好歹还能替您挡挡刀。”
与虎谋皮哪有那么轻松,
姑娘一个人又要应付拓跋靖,又要想办法在满是荆棘的牢笼中寻找出路,背后艰辛不用想也能猜到两分。
远处传出几声呼啸,接着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沈月长睫动了动,并未回应,凝香也不再出声,而是一下一下的替沈月按揉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