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五日,摄政王为百姓征战,重伤垂危的消息就在京都周围蔓延开来,
一时间,朱谨在百姓口中成了天上将星转世,声望高涨。
*
半月后,京都,
马蹄声轰鸣,夹杂着铁器碰撞的清脆,黑旗猎猎作响,迎着春风飘扬。
杀气腾腾的军队,身着厚重的铠甲,将一辆马车围在中间缓缓驶入京都。
围观的百姓被军队的庄严的声势所摄,围站在道路两旁注视着军队走过,
不知是谁起的头,马车路过之时,百姓纷纷伏跪在地,
听风骑着马护在马车旁,眼神锐利如鹰扫视四周。
变故突起,
跪在地上的百姓中,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猛然跃起,手持利刃迅捷的冲向马车,寒光闪烁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出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冷芒,一看便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有刺客!!!保护殿下!!!”
听风反应极快,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着向后跃起,同时他手中的长刀横扫击向最近的一名死士,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火花四溅,
同伴的鲜血并未减缓死士的脚步,他们如同不知疼痛的野兽一般,疯一样的扑向马车。
百姓们惊恐万状的向四周逃窜,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尖叫声、马蹄声、兵刃交击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将宁静撕裂。
亲卫围成一圈将马车紧紧护在中心,激烈厮杀后现场只剩下满地残骸,以及匆匆赶来面露惊惧之色的禁卫军,
“属下来迟!还望摄政王殿下恕罪。”
马车内毫无回应,禁卫军眼神闪了闪,
听风冷嗤:“来迟?恐怕是受人指使故意躲在角落里吧。”
不等禁卫军辩驳,听风下令让车队继续前行,视跪在一旁的禁卫军于无物。
朱谨一进京便遭遇了刺杀,
消息传进宫中,宋太妃气的脸色铁青:“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在京都刺杀!昏了头不成!”
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宋太妃盯着坐在一旁品茶的潘家家主,脸色阴沉:“这些都是你的人!潘卿,这件事儿,你必须要给本太妃一个交代!”
“太妃娘娘息怒,此事定有内情。”
潘家家主放下茶盏,起身对着宋太妃躬身,眉宇笼罩着阴鸷之色:“这件事臣确实不知,待臣回去查清楚后再来向您请罪。”
他们才不会这么傻,当街刺杀将主动权交给朱谨,
定然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出现当街刺杀。
宫内焦头烂额,
摄政王府上下却一片喜色,朱谨回来,上下如多了主心骨,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马车一路驶到摄政王府内宅,
沈月掀开车帘,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若是再不到京都她这身骨头都要被颠碎了!
“居安!”
温软的嗓音透着嘶哑,下一秒,胳膊上多出一双玉手,
沈月抬眸,只见沐倾雪头戴玉冠,梳着妇人发髻眼眶微红,靠过来附在自己耳边低语,
“你瘦了,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这次就别走了,就在摄政王府,我给你好好补一补。”
清澈的眸中满是关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沈月指尖颤了颤,轻应了声好。
“咳!”
车内沉闷的咳嗽声将沈月思绪拉回,她猛的反应过来车上还有一个装病的人。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对沐倾雪道:“摄政王殿下受了重伤不宜挪动,王妃最好还是寻几个有力的婆子,将王爷抬进房间里吧。”
摄政王府虽说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但难免还有别人的探子,
既然是装病,那就要装全套,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车帘被卸下,露出车内全貌,
车厢一半被改成床铺的模样,铺着厚厚的被褥,
车厢光线昏暗,朱谨脸色苍白毫无无血色,静静地躺在被褥之中,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仿佛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
“殿下!”
沐倾雪悲鸣一声扑到马车旁,豆大的眼泪不断从眼眶涌出,面上满是悲戚之色:“殿下如何能这般狠心......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妾身如何自处啊......”
凄婉哀转的哭诉声在院中回响,丫鬟婆子也跟着跪下,纷纷露出哀拗之色。
“王妃,您可要撑住。”
丫鬟扶着几欲昏厥的沐倾雪劝慰:“殿下还等着您安置呢!”
“对!本王妃还不能倒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
沐倾雪用帕子擦了擦眼尾安慰,眼泪却涌的越发厉害,她转身倚靠在沈月身上,哽咽:“居安,你同本王妃一起照顾殿下。”
“一切都听王妃安排。”
沈月垂眸,半揽着哭红了眼的沐倾雪,眼底泛着粉红,
众人合力将“半昏迷”的朱谨抬进房间安置在床榻上后,沐倾雪屏退其余下人,哭声顿时一收,
“好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了。”
将手中帕子揉成一团扔到一旁后,沐倾雪拉着沈月坐下,重重松了口气:“总算是将你们盼回来了,若是你们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