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赌沈二姑娘能射中果子。”
朱谨说着,将手上白玉扳指取下:“就拿它做个彩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月听出朱谨在‘果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有意提醒,
“既然亚父选了能射中,孤便赌射不中吧,毕竟是女子,百步外射中果子确实有些勉强。”朱轩禹附和,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放进托盘。
被他们一打岔,沈月眸色恢复清明,
杏眸半眯,将箭尖对准沈毓婉头顶朱红的果子,瞄准,松!
有那么一瞬,沈毓婉仿佛被野兽盯住,骇人的杀意让呼吸一窒,箭尖在瞳孔放大,她遏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冰凉的汁水从头顶落下时,她恍惚感觉身下有温热滴落,
“漂亮!沈二姑娘好准头!”
“沈二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片对沈月的吹捧赞扬声中,沈毓婉听到**嫌弃的声音,
“送沈大姑娘去梳洗歇一歇,”
**捂着鼻子避之不及的眼神刺痛了敏感的心,她僵硬低头,只见自己身下裙子泅出一片深色,腥味朝四周蔓延。
唇角颤了颤,许是近来将这十几年的落魄都经历过了,她竟还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同**谢恩:“臣女多谢殿下体恤。”
这番坦然镇定的模样让在场贵女嘲笑的嘴角收了回去,
凝视着沈毓婉从容离开的背影,沈月杏眸眯了眯,
隐隐觉得沈毓婉身上竟然有几分前世身为皇后时运筹帷幄的影子,
还待细看,静安公主便将她唤了过去,
“阿月快来,瞧瞧你的战利品。”静安称呼变得亲近,俨然将她纳入自己阵营,
红色托盘上放着一枚金镶玉玉佩,玉身雕刻龙纹,静安掩着唇笑道:“这枚玉佩可是皇弟心爱之物,如今被你赢去,还不知今晚会不会心疼得睡不着。”
一听是朱轩禹心爱之物,原本精巧的物件也蒙上一层荫翳,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沈月打心里生出一股排斥,躬身谦逊:“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太子殿下心爱之物,沈月又怎能强夺,本就是打发时间的玩乐,还请殿下收回,”
“孤心爱之物就该配二姑娘这般钟秀毓敏之人,”
朱轩禹凝视着沈月,只觉她身上越发有种令人想要窥探的神韵,起身从托盘取下玉佩走到沈月面前,目光中的势在必得毫不遮掩,
“二姑娘请起,”
“喏。”
二人隔得极近,龙涎香气味将沈月包裹,
她忍着心中不适起身,朱轩禹兀地向前,沈月下意识躲避后退,眼神瞬间阴冷,
当着众贵女的面,朱轩禹欲如此亲昵地帮她系上玉佩,其心可诛!
“二姑娘。”朱轩禹声音微沉,唇角下沉:“可莫要辜负孤的好意。”
上首目光凌然,
后退的脚步硬生生止住,沈月僵着身子矗立在原地,任由朱轩禹弯腰将那枚金镶玉玉佩系在腰间,隐在袖中的双拳攥紧。
屋内打趣的窃笑刺耳,沈月暗暗往朱谨看去,
他狭长的凤眸微敛,撇着杯中浮沫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