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庄主,还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本已经说完了今日庄内的大小诸事该告退了,老管家却迟疑不定,最终还是开口。
“不妨事,讲吧。”相处二十余年,叶语青很清楚这位叶家的老仆人不是多事之人,他这般犹豫的次数,想想还真是屈指可数。
老管家得令后禀报道:“这事本无关庄内的开支用度,但老奴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多一句嘴。二小姐从镇上带回那位希儿姑娘本是善举,救治后就留在了自己闺房里也无伤大雅,只是那之后两人关系愈发亲密,二小姐开始带着希儿姑娘出入学堂,加之您又同意了她在正厅用膳,这种种,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叶语青静静听他说完,颔首道:“我知道,只是然儿这丫头身为叶家人,自幼就备受关注,加之性情又孤高,少与谁能玩到一起,我见她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就想着让她给然儿做个伴也未尝不可。体统不体统的,然儿开心也就罢了。”
老管家叹道:“老奴本也是这么想,只是您可知希儿姑娘都是唤二小姐一声姐姐的,二小姐也不否认,反倒时时以此自称,下人之间流言蜚语,都道叶家要添个三小姐了。”
叶语青冷哼一声:“管教下人就是你的事情了。”
“是,这个自然,老奴早就罚过那些胡言乱语的孩子了,只是还有一点,老奴实在在意。”管家声音低了下去,透出担忧之意,“二小姐她,就连练功都带着希儿姑娘了。”
“什么?”叶语青音色骤冷。
“老奴虽不懂江湖武学,却也知道叶家轻刃诀素来精妙,非叶家子女和本门弟子绝不可外传,”管家说到这里,又开始替叶语然分辩,“不过既然老奴都知道,二小姐又怎会不知,老奴猜她定是不忍心希儿姑娘一个人百无聊赖,又想着希儿姑娘反正也不太懂事,便带着一起修习了。”
叶庄主眉头一紧:“然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庄主息怒,二小姐想来也是未曾多想——”
“你不必替她说话了,我心里有数。”叶语青淡淡制止道,“这件事多亏了你禀报,我自会处置的,你辛苦了,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老管家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书房内重归一派宁静,叶语青起身依靠窗前,手指轻扣着繁复的雕花花纹,心中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思虑担忧。
却说另一边,正值午后,日光散漫,叶语然手中银光点点,忽的飞射而出,转瞬穿过两线之间,风铃却渐次轻摇,音色清脆。
声响引得一旁抱膝而坐的小希抬眼看去,见怪不怪地打个哈欠,又把脑袋一垂,默默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这一次,风铃声却没有持续很久,小希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子,嗅到了一丝清淡又香甜的花香,认得这是叶语然的香囊气味,眯着眼睛便撒娇唤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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