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盘寿村的时候,她见识过很多次死亡。
但是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么真实以及触目惊心,她全程都握着钟文的手,感受着他的手心在自己手掌里最终失去温度。
在那漫长的几个小时里的某一刻,钟文有回光返照的迹象。
他已经呕出鲜血了,在那一分钟内还是坚持着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目光环视着这个房间,南桃时刻询问他是否要叫停,她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钟文摆手。
“南桃。”
“小桃。”
他似是清醒,对南桃的称呼却很大胆,“我想,现在我应该可以任性的再这样称呼你一下……”
“可以的,你可以的。”南桃泣不成声,眼泪掉在床单上很快就晕开了一片深色。
钟文扯了扯唇,安慰南桃不要哭,他是要去更好的地方了。
“妙妙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或许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钟文眼神里的痛苦都少了许多。
“你跟秦妙妙的故事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可以跟我讲一遍吗?”都说人在去世之前回忆会像走马灯一样的闪烁过去,南桃希望钟文在最后一刻的回忆应该是美好的。
痛苦的劲又上来了,钟文扯了扯嘴角,长长的吁了口气,笑着说起了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
南桃认真的听着,直到钟文说出最后一句话。
“小桃,是因为你坐在我身边吗?为什么我回忆起妙妙的时候,记忆里都是你的脸。”
这句话说完,他的呼吸就缓慢的落了下去。
南桃知道时间到了。
她握着钟文的手,不敢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
*
南桃将这一切说完的时候,钟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她双目通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才缓缓扭过头让南桃再说一遍,哀求着南桃再说一遍。
再听一遍,钟夫人终是不敢相信的问出口,“小文,没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真相总是残忍的,南桃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文,小文怎么会对我没有话说,小文呀,你好狠的心呀,你要妈妈的命呀。”
钟夫人大哭了起来。
南桃走过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你应该庆幸,你做的孽,钟文替你还了。他替你还清了罪孽,就是对跟你的母子情的买断了。”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我没有作孽,我做了什么孽……”
钟夫人恶狠狠的看着南桃。
南桃并不怕,手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张纸,看着上面念道。
“李林玲,27岁,西城平昌县大河村人,于5月8日被带到盘寿村。长相甜美,身材姣好,在盘寿村的第一晚就被**了,第二天就疯了,亲手将自己才一岁多的儿子溺死在粪坑里。一周后被**致死,抛尸。埋葬地点不明。”
“周浩然,1岁零三个月,西城人,李林玲之子,也是5月8里被带到盘寿村的,很胖,像个年画娃娃,第二日就被发现溺死在了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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