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谕脸上立即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这是怎么话说的?三殿下这不是要折了我的寿了么?”一边说话,一边又弯着肥胖的身躯向郑淼行礼。
郑淼第二次将郑谕扶起,说道:“兄长这是哪里话?按照皇室里头的排辈,你排在第三,我排在第六,小弟称呼你为一声‘兄长’,给你行个礼也是应当合份的,哪里来什么折寿的说法?”
郑谕今年三十多岁,神宗皇帝传下的嫡派第三代子孙里头,除了郑荣的长子郑鑫、郑贵的长子郑诺之外,按年龄他确实应该排在第三;而郑淼前头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一个二哥郑森,以及河洛王郑华的长子郑成,因此排在第六。
不料郑谕又是深深一揖,说道:“皇室内外,壁垒森严。我不过是穷乡僻壤一个藩王的儿子,而三殿下却是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说不定将来还能更进一步,我岂敢在三殿下面前拿大?”
郑淼现在已封了王爵,只是没有就藩、没有封号罢了,所谓“更进一步”其中深意便是要继承皇位、登极称帝。然而不管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妄言此事本身便是一条违逆大罪。
于是郑淼并不答话,也再不去扶他起来,却道:“小弟钦命在身,我等先办正事再叙旧聊天罢!”
郑谕躬着身子偷眼看了一眼郑淼,见他清秀的面庞之上却是一脸极其严肃的神情,终于不敢再乱说话,乘势跪了下去,高声呼喊道:“郑谕代父王郑贵向皇上请安!”
郑淼正色道:“圣躬安!此次皇上遣我为钦差,为岭南王王妃奔丧吊唁,不知岭南王爷现在何处?”
郑谕匍匐在地上,答道:“父王丧妻心痛,遂一病不起,现正在山中别墅静养,不能远迎钦差三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郑淼点头道:“皇上素知岭南王爷操劳国事,身体不爽,另有恩旨颁下,那就请你前头带路,带我等向岭南王爷传旨吧。”
郑谕答道:“父王所在别墅地处深山之中,距此处两百余里,山路崎岖难行,恐怕难以朝发夕至,还请钦差三殿下先入福州城中小憩,待明日一早启程出发,沿途水米供应我已准备妥帖,恐要再走三四天才能同父王相见。”
郑淼听了一愣,心想:我这一行人马自进入岭南道以后,一举一动便为岭南王严密掌握,这样情形之下,即便是岭南王自矜身份不愿抛头露面,至少也应移驾至城内侯置,这样继续在山中别墅之中休养,也未免太不把圣旨、钦差、皇帝放在眼里了。
然而三殿下郑淼本就是个温和冷静之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城府又变得深厚无比,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却道:“既然叔王不在城内,我看也就不必入城去了吧。皇上你也知道,从来都是以军法治家的,若是知道我差事没有办妥,就私自进城休息,还不得好好训斥我一顿?此来我也带着行军家当,我看这城门边上也还宽敞,不如就在此展开行辕过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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