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颈蛤蟆”大声说道:“大概五百来人,是前头哨所里的探子传过来的。”
秋仪之听了这个数目,心中已是一松,暗自揣测:“区区五百人,应该只是岭南道过来试探的兵马。对付这些人,也不用动员现由自己节制的江南节度军,光是凭这自己手下这些亲兵乡勇,就能凭借这些地形熟悉,就能将他们全部歼灭。然而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让这些败兵捏个软柿子,也好鼓舞一下军心士气……”
想到这里,秋仪之脸上已扬起了笑容,说道:“你这就下去,告诉赵成孝,要他密切关注敌军动向,再集结起全部人马,我要领军前去平叛!”
“黑颈蛤蟆”也算是打过几仗的,觉得五百敌军犯不上全军出动,便又确认性地问道:“大人说是全部人马?”
“对,全部人马!过来投奔的那些江南节度军也统统带去,要的就是大张旗鼓!”说着,秋仪之将摆放在桌上的那口西域宝刀系在腰间,迈腿就往门外走。
城门之外,赵成孝和张齐等人已等候了些时间,见秋仪之出来,齐齐行了个军礼。
秋仪之回了礼,见已聚集起来的江南节度军经过这一个月的操演训练,已是颇成气象,心中高兴,便号令道:“走!跟我平叛去!”
说罢,跨上自己那匹青色的汗血宝马,在十八个亲兵精骑的簇拥护卫之下,向西边那条走了无数遍的小路进发而去。
大军走了不多久,前头探子来报,说是敌军行动十分迅速,前头距离我军只有小半个时辰路程。
秋仪之听了有些惊讶,却也并不慌张,便领手下兵士在道路两侧山岭密林之中埋伏,赵成孝则率“当矢营”及江南军节度军一部共三百人在前头迎接,打算挡住敌军前进之后,在四面出击,打对手一个歼灭战。
又过了些时间,敌军已饶过一座高山,进入秋仪之的视野。
秋仪之定睛看去,只见来军果然穿着江南节度军的服色、打着江南节度军的旗号,衣装虽有些破旧,精神却极好,依小路排了两列纵队,一言不发地在山林之中快速行进。
按照秋仪之现在的部署,只消令旗一挥,道路两边埋伏的兵马万箭齐发,就能将山下这区区五百来人统统射程烂泥。可是他见到这群人马,却居然有些好奇,忙叫人传令下去,要赵成孝在先头试探一下对手实力,自己则会伺机攻击对手侧翼,不要大开杀戒,最好全部捉活的。
专管跑腿传令的“黑颈蛤蟆”下去了好一阵子,却不见赵成孝有半点动作,过了一阵,竟见赵成孝一马当先,同敌军主将攀谈起来。。
秋仪之知道赵成孝虽然杀心不重,行动起来却向来雷厉风行,正觉得有些奇怪,却见“黑颈蛤蟆”一蹦一跳从山下跑来,笑呵呵说道:“大人,不是敌军,是熟人,你快下去看看吧!”
秋仪之听了更加奇怪,又忙问道:“你小子说话只说半句,到底是什么熟人,姓甚名谁,你给我说个明白。”
“黑颈蛤蟆”却为难地挠了挠头:“我见过的,名字倒是叫不出来,大人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秋仪之无奈,便命身边的张齐代为指挥,自己则率了十八个亲兵及尉迟霁明,在“黑颈蛤蟆”的带领下,下山去了。
刚跑到山下,便见赵成孝快步而来,行了个礼,说道:“大人,你看是谁来了?”说罢,伸手便往前一指。
秋仪之循着赵成孝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见对面站了一员武将,身上盔甲虽有些暗淡无光,人却是杵着一竿长枪,昂首挺胸而立,显得威风凛凛。
秋仪之再仔细辨认,竟高兴地惊叫起来:“伍常锡,你怎么来了?”
那员武将听秋仪之叫出自己名字,也是十分高兴,赶忙快步上前,单膝跪在秋仪之的面前:“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眼中已渗出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