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孝、尉迟霁明和那十七个亲兵胯下所骑的,虽不是汗血宝马这样的神驹,却也是渤海国培育的草原之上的良马,比起中原战马已有天壤之别,一下子就甩开大队人马,同秋仪之紧紧靠在一起。
秋仪之见身边有了可靠护卫,心中更加放心,抬眼见自己已同郑谕齐头并进且正渐渐超越,便用手中马鞭向前一指,拨转马头斜向猛刺过去。
马背之上——特别是疾驰不停之时——说话极容易咬到舌头,然而秋仪之身边都是用惯了的人,见到秋仪之的手势和动向便知道他的意图,也立即拨转方向,朝郑谕和金陵围城大营之间部位穿插。
秋仪之这票骑士已是用上了极速,短短眨眼之间,几匹快马便已跑得筋疲力尽、口吐白沫,却刚好赶在郑谕进入自家大营之前阻挡在他的面前。
秋仪之来不及松懈,喘着粗气便叫率先赶到自己身边赵成孝和尉迟霁明两人立即前去擒拿郑谕。
郑谕身边的护卫早几天前就见识过赵成孝的厉害,并没有轻敌。可赵成孝和尉迟霁明武功实在太过高强,不过几个回合之后,便将郑谕身边的亲兵护卫统统杀光,只留下郑谕一个人目瞪口呆地骑在马背上不知所措。
如今这战场上的形势,已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下——岭南军虽中了秋仪之的计,却不知造成了他们多少损失、还能保持多久混乱;官军虽然计谋得逞,损失却也不少,短时间内不知能集结整顿起多少军队;岭南军另有两万人马还在金陵大营之中待命,若动员起他们杀入战局,必然能将局势彻底扭转过来;可偏偏统帅郑谕却被官军堵在了大营之外……
正因为此,秋仪之不敢再有半分怠慢,见自家兵士已将郑谕身边的护卫全部杀败,便赶忙趋马上前,向郑谕一拱手道:“二王子,几天不见,我们终又重聚,别来无恙否?”
郑谕见到秋仪之的面,正是五味杂陈,扭过脸去不愿同秋仪之答话。
秋仪之现在却是赶时间的时候,也不容郑谕再多拖延,直接说道:“不怕二王子嫌弃在下脸皮厚,在下正想要接二王子一样东西,才能反败为胜,不知二王子能否挪借一下?”
郑谕听了一愣,随即努起嘴巴骂道:“你这小贼,话说得这么好听做什么?不就是想借我项上人头么?你有本事,砍了就是了,何须多次一问?”
“哈哈哈!”秋仪之仰天笑道,“二王子视死如归,确实没给岭南王府、岭南王爷还有郑氏皇家丢脸,在下佩服。不过,在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首级这样东西,是万不会向二王子轻易开口的。”
郑谕听了,眼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那你要借什么?”
“借二王子的面子!”秋仪之答道,又命令身边几个亲兵道,“还不快去请二王子下马?”
那几个山贼土匪出身的亲兵,早就觉得秋仪之话说得太多,听到这条命令,立即纵马向前,生拉硬拽就把肥胖得好似一个圆球的郑谕从马鞍上扯了下来,随即又用麻绳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秋仪之见状笑道:“现在乃非常之时,在下多有失礼之处,待事情妥帖之后,在下再向二王子负荆请罪好了。”说罢,秋仪之在马上使了个眼色,拨马便往金陵大营走去。
二王子郑谕虽不愿意,无奈身不由己,便也只好在秋仪之的马后亦步亦趋。
走了没几步,众人便已来到岭南军围困金陵城的大营门口,秋仪之招手唤来赵成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成孝一边听、一边点头,待秋仪之交代完毕,这才一夹马肚子,领着“黑颈蛤蟆”走到营门前,叫“黑颈蛤蟆”高声喊道:“岭南军听了,传二王子将领,要尔等打开营门,立即出营列队,不准携带兵器、穿着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