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术赤一边拿起桌上的酒坛为归青州倒了满满当当一碗酒。若是被西河的文武官员和那些皇子瞧见往日里一向不苟言笑,以严肃著称的太子竟然也有如此和颜悦色,甚至于是不顾身份地位为人倒酒的一天,定要连下巴都惊掉了。
然而归青州却不为所动,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两件事上,第一件是刚刚术赤话中的“你们青州人”几个字,第二就是眼前的这青稞酒,青州的青稞酒如今是西河最好的青稞酒没错,但是为了这最好两个字,青州人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人命。
归青州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久远的年代,但是从家中祖辈留下来的诗词和酿青稞酒的匠人嘴里也对那个年代有所了解——在那个年代,青稞酒被青州人视作融入西河和改变命运轨迹的救命稻草,所以青州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人人发了疯一般改进青稞酒的酿制之法,经过三代人的努力终于令青州的青稞酒超过西河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青稞酒一大截,然而让青州的青稞酒成为公认的最好的青稞酒,期间又过了两代人,那几十年里,青州阴云密布,不见阳光,如同回到了刚“并”入西河的头十年。
毕竟青稞酒在西河人的心里就是西河的象征之一,最好的青稞酒当然应该出自于他们西河人之手,怎能出自青州人之手?
所以到了后来,青州酿青稞酒最好的几个家族被赐西河户籍,成为了西河百姓,而青州的其他百姓还是和以前一样,既没有大徐户籍,也没有西河户籍,只有在青州各地的地方志上有一个名字。
青州的地方志亦是各地地方志中唯一记载了辖中百姓姓名的,青州境内任何一本地方县志的厚度便抵得上大徐一州之地的地方志。因为除了地方志之外,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给青州的百姓一个身份,地方志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至少能让他们心中对自己说:我虽不算大徐人也不是西河人,但好歹算是青州人。
喝了几碗酒之后,术赤的话匣子渐渐打开,先是说了前几日西河轻骑与大徐黑甲军的那一场战斗,说自己若是带了十三翼或者铁木营来,定能将大徐的黑甲军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又说起了驻扎在青州的十三翼之一的青州翼,青州翼原名并不叫做青州翼,而是叫做孛儿翼,后因驻扎在青州,被当今的西河皇帝赐了青州翼这个名字,尽管没有点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西河皇帝以及朝中的文武官员这些年来对青州比以前渐渐认可了许多。
归青州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心中想起孛儿翼改名青州翼的圣旨下达的那天,青州翼两千骑兵强闯青唐城,纵马行凶踩伤百姓四千余,死者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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