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北元士子发出轻呼声,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惊喜。宫先生沉思片刻,又和李薄言轻声商量了几句,然后道:“规则中虽然并没有说不可以这么做,但是若赢了,彩头可就不是你的,而是三皇子的了。”
扎牙笃笑着道:“这个自然,彩头是其次,我只是怕抽到我没准备好的题目,丢北元士子的脸罢了。”
说着,他看向独对亭中的阿岱,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恳求之色。后者站起身来走到扎牙笃身旁的案板前,拿过他的纸条看了一眼,扎牙笃抽到的纸条是月,带月的诗在诗中并不算少见,月亮在诗的常见意象里也算是排列前茅,但是提起月亮,大多和中秋,团圆有关,如今并非是中秋佳节,白鹿文会又是离别文会,若是作带有月亮的团圆诗显得不那么应景,所以平日里看起来好写得很的这个题目,在此时此刻却有些像是李薄言抽到的石墩一样,让人毫无头绪。
阿岱沉思片刻,写了一首和中秋,团圆无关但是又带有月亮的七言诗,诗中选用了残月意象,用以指代伤感的心境与思念的情绪,颇为不俗,跟前面几个学子所作的诗比起来更是超出一大截,引得众人称赞。宫先生还点评了几句,令众人羡慕不已。
此后又有几个学子上前作诗,过了片刻后,又有一个北元士子和扎牙笃一样准备不足,抽到了自己没有准备的题目,不得已和扎牙笃一样求助阿岱,阿岱这一次作了一首五言诗,虽比不上前一首七言绝句却也相差无几,再次引来众人喝彩。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阿岱连连出手,一共为四个北元士子解了围,他所展现出来的文才令不少学子刮目相看,单论一首诗,阿岱的诗或许不是最出色的,但是一个时辰内连作四首诗,而且这四首诗都能算是中上乘之作,这就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这份文才,着实令人敬佩。
看了这么四个人,每个人的神情变化还都如出一辙,徐远大概猜出了阿岱和这些北元士子间的猫腻。心中随即突然想起阿岱自从抵达白鹿洞书院之后深居简出的事,不由得嗤笑一声,讥讽道:“怪不得深居简出的,做学问可不就得这般?”
归青州以为徐远这是在称赞阿岱,笑着点头道:“殿下说的没错,做学问就该向北元的三皇子这样。虽说闭门造车可能不是件好事,但若是没点钻研的劲,做不出学问来。”
最懂徐远心思的青炉老道听出了摄政王殿下话里真实的意思,笑着道:“那也要看做出来的是好学问还是坏学问,像阿岱这样的学问,不要也罢。”
又有一个北元士子这时向阿岱求助,看着阿岱站在桌案后方装模作样地思考,“作”完诗后引来满堂喝彩的样子,徐远眯了眯眼睛,临场作诗本就是为了防止作弊,结果这个阿岱倒好,事先作好诗,让北元士子去抽题目,抽到了符合的题目之后再现身博文名,别的学子是根据抽到的题目作诗,他正好相反,有备而来,根据作好的诗去抽题目,这样一来别的学子当然比不过。这家伙自从来了白鹿洞书院之后的深居简出以及种种行动,可以说全部都是在为这最后的白鹿文会做准备。
徐远低声喃喃道:“虽然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是这神通可不包括作弊啊,便宜都被你占了,那我大徐的士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