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而为仙，成日里烦心的不过是怎么让日子过得不无聊一些，找到有趣的玩具就逗一逗，玩腻了便丢弃，魂飞魄散是个什么概念，就是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吗？

他虽然是很生气，气到不想理会曹轩，可是也没到希望他永远消失的程度。

他稍稍想象了一下日后再见不到曹轩的感觉，忽然觉得，无法接受！

不行，他还没服软没道歉，怎么能就这么消失？

他还没玩腻呢！

天上天忽然震了震，锦绣二话不说朝升仙台跑了过去，算一算凡界又过去了好几十年，以他这仙王之躯和他双修的效率，再加上他上次离开前只剩临门一脚的修为，爬也该爬上来了！

他整了整脸色，想着要如何才能高贵凛然风度翩翩的出现在曹轩面前，谁知接引之光散去后，出现在里面的居然是小左？！

“曹轩呢？”

小左傻愣愣的抬头看：“你，你怎么会在仙庭？”

锦绣拒绝回答，他只是将视线在他身后凝望了很久，直到确定那人真的没有上来。

“曹轩呢？”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左愣愣道：“还在下面呢……”

锦绣简直不能理解：“他在下面待着干什么？就是只猪，也到了飞升的修为了吧？”

小左欲言又止，被拍了一巴掌。

“憋什么，说！”

小左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师兄说，时候未到。”

屁的时候未到！心急的锦绣仙王问出了曹轩下落，急急忙忙下届去了，可是迎接他的照例是人去楼空，曹轩这是真的要和他划清界限？

“想得美！”仙王咬牙切齿，擅自破开的修为限制差点引来天雷！

他爹被吓得够呛，连忙隔空想将他召回。

锦绣一把扯断了天光：“找不到他，我就不回去了！”

回想着他曾经去过的地方，锦绣渐渐对曹轩这些年的生活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似乎一直在努力帮助别人。

锦绣打从心底不理解这种老好人——别人的事，与他们何干？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去掺和别人的烦恼？

自己过得开心不就行了吗？

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离开原先待过的地方，但是那里多少会留下他生活过的痕迹，尤其是在他人的记忆里，那些受过他帮助的人，总会念着他的好，在他消失的日子里，将他记起。

走的地方多了，他才忽然想起一个疑问：他回去仙庭的时候，曹轩都在做什么？也会这样想起他吗？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好像没多少正经相处的机会，大部分时候，他们俩都是在床榻上渡过的，他忽然也想不起来，那些“相处”里，曹轩是不是情愿的？

倘若他其实只是被逼的……

那他这些时日，是不是对他有些过分了？

他也记不起最后一次见面，当他说出孽缘，说出了结的时候，曹轩是什么表情？

不行，他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走过的地方越多，曹轩在他心里的影子才越清晰，他也才真正的意识到，从前，他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用心的去了解他，还用那么随意的态度，告诉他，这么久的纠缠，只是为了彻底的摆脱他。

怪不得他要叫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