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
翾风曼妙婀娜的身姿,又是弓腰慢慢退了出去。
正堂里众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周叔治端起青瓷耳杯,喟叹道:“翾风当是天下第一舞伎。”
“善!”“善!”
众人共同举起了青瓷耳杯,欣然同意了周叔治的说法,全都被翾风的舞姿所倾倒了。
认为北地江南再也没有谁的舞姿媲美翾风了,就像没有人能够媲美女中笔仙郗璇的书法,以及当世第一士族女的气质,成为了许多士族子弟心里的朱砂痣。
只有郗璇撇了撇嘴,士族轻浮夸谈的一面又出现了,什么第一第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神仙。
这帮子士族子弟整天就知道狎妓服散,一点正事不干,占据了大量的田产土地只知道纵情享乐,没有半点务实的心思。
郗璇回头看了一眼卢祎,瞧见他默默喝酒,没有跟着附和太守周叔治的士族风流,满意的笑了。
还算是有个看的上眼的人。
卢祎注意到郗璇媚人的眼神,愣了愣,不明白一个高门士族怎会突然看他,还是端起了青瓷耳杯遥敬了一杯。
接下来就连周叔治都诧异了,郗璇居然跟着喝了一杯酒,传闻里郗璇比较任性妄为,最烦士族官场那一套敬来敬去的劝酒规矩,也从来不喝旁人的敬酒。
今日居然喝了一个俊朗少年的敬酒。
咄咄怪事。
郗璇很快就给太守周叔治展露了她任性的一面:“不胜酒力,需要回去歇息了。”
一杯就醉了?
周叔治摇了摇头,无奈道:“你醉了,本官也就不勉强了,回去早点歇息。”
几名士族亲属全都瞪着卢祎,满脸遗憾,想要怪罪卢祎又不敢。
郗璇喝下了他的一杯敬酒,谁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是郗氏族人,还是外家母族。
卢祎把士族亲属的反应记在心里,往后不能随意敬酒了。
夜宴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郗璇走了,高门士族彻底放开了,叫来了一名名美婢进来服侍。
一名士族亲属站了起来,高声提议道:“本官听闻祖县尉得了一双翾风的尘香履,今日不如用尘香履来妓鞋行酒。”
这话一出,所有士族亲属两眼放光了,郗璇虽然走了,还有更为难得的享乐。
祖涣遗憾的说道:“不是本官不愿意拿出来,已经卖给了陆顾朱张的一名士族子弟,为家公筹措了上千石粮秣。”
士族亲属满脸遗憾,似乎不能用女人鞋子当酒杯,痛失了一大乐趣。
周叔治捋着胡须笑了:“无妨,本官珍藏了绿珠曾经穿过的一只丝履,可惜不是一双,单有左脚的丝履,品相也一般,不是尘香履只是普通的丝履。”
祖涣和士族亲属亢奋了。
“一只左脚丝履也够了。”
“快些拿来,本官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可是绿珠穿过的丝履,只是普通丝履也颇为难得了。”
卢祎无语了,女人穿过的旧鞋用了一句品相也是奇葩。
不想在正堂里待着了。
他一个寒门庶族又不能主动离开,扫了士族的雅兴,也不给太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