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她却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通。
真没想到,这种溜须拍马的奉承话,有朝一日也能如此丝滑的从她嘴里说出来。
情势所迫、形势害人呐。
“哈哈哈哈,”秦鸿川闻言,一下子大笑起来,“晓弟,你可真是会说话,太对我脾气了。”
说着,勾住她的肩膀:“走,这鸿融赌坊反正也是我秦家的产业,今日你想在这儿玩多久,我都陪你!”
阿雪被他推搡着往前走。
一进大门,一股酸溜溜的汗臭味儿就扑面而来。里面还间或夹杂着些酒气和大蒜的味道。
一群赤着胳膊的大老爷们儿挤在一处,眼神紧紧盯着桌面两个小小的盅,神情很是狂热。
“开了开了!”
“我买的是小!”
秦鸿川皱皱眉头,瞥了身后跟着的秦老板一眼:“你就是这么经营这家赌坊的?这群屁民……”
秦老板环顾四周,确认秦鸿川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里,方才压低声音笑道:“大少爷,我们这第一层做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意,像您和薛少爷这样的顾客,我们一般都在第二层招待。您随我来。”
说着,带着二人从靠窗的过道上穿过,从一处十分隐蔽的楼梯上了二楼。
楼梯和墙壁上都固定着厚厚的绒毯。几乎是一到二楼,下面嘈杂的声音就立刻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秦老板将二人引到一扇大门前:“大少爷、薛少爷,就是这里了。”
门里依稀传来或欢呼或捶胸顿足的声音。
“有人早一步过来了?”
“也都是秦家的几个少爷。”
“不过就是几个旁支……”秦鸿川嗤笑道,“不过罢了。今日能让他们陪我和晓弟玩一玩,也是他们的福气。”
秦老板开了门,请二人进去。
还没进门就有一道声音传来:“那个赵家姑娘呢?让她过来陪我们喝几杯。”
听了这话,大抵是又回想起了方才的失败,秦鸿川立刻沉了脸色。
“泓少爷,您少说两句吧。秦少爷来了。”
能被称“秦少爷”的,在秦家也就只有直系子弟。
秦泓闻言,立刻迎过去,笑道:“大堂兄你怎么来了?”
“家中来了贵客,”秦鸿川勉强耐着性子给他们介绍,“这是芙蓉县薛家的薛少爷,薛晓。你们先陪他玩两把。”
秦泓点点头,立刻拉了阿雪去赌桌边了。
骰子在银盅里嘎啦嘎啦的响着。
没玩几局,秦泓就又念叨起了那个赵家姑娘:“她长得真好看啊,那小嘴儿,那眼睛,皮肤还那么白。唉,就是可惜,出身太低了些。”
“往日,宾榕伯都让她来陪我们一块儿玩儿骰子的,今日哪儿去了?”
秦老板听这几位少爷忽然又提起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冷汗涔涔。
他的老天爷哦,这这这……干他什么事?
秦大少爷这脾气,唉,作死也别拉上他啊。
灰黑的阴影落在枣红色绣金丝的绒毯上,淡雅的檀香的气味静静从香炉里涌出来。
秦鸿川随口答道:“她刚给云泽芝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县衙。”
“啊?我还想纳她回去,当我的第三房小妾呢。”秦泓不满地皱皱眉头。
秦鸿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晓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