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经过萃取的汁液呢?
会不会好一些?
云泽芝闻言,愣了一瞬,怎么一下子话题跳跃这么大?
但还是皱着眉想了想:“这倒不好说,我一会儿去回春医馆,和他们说说看吧。”
“麻烦云师爷了。”
云泽芝刚要出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了,过两天就是秦老爷的六十大寿了,你好好准备。”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一条条透明的线,穿起了几个日夜。
时间一晃,就到了秦府寿宴的那一天。
“薛少爷,您过来啦?”
阿雪一进门,秦府的管家就笑着迎出来。
她把礼物递给他,笑道:“这个是给秦老爷准备的寿礼。这次来溪客县实在是来的仓促,没来得及准备更好的礼物,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唉哟,您哪里的话?”秦管家笑道,“这真是叫您破费了。”
两人又笑着寒暄几句。秦管家引着阿雪往院子里走。
树上挂着五彩灯笼,篱笆上粘着绢纱扎的假花,穿着茜红纱裙的侍女端着托盘来来回回在庭院里穿梭。真真是热闹。
“您上次来,还没来得及带您到处走走,这是我们秦府的忆月湖……”
“哇,呜呜呜……”一道过分嘹亮的哭声盖住了他要说的话。
秦管家顿住,脸色一僵。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着向阿雪解释:“湖边上的是我们家小少爷。小孩子不懂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到湖里划船,给我们老爷说了几句。”
“小孩子嘛,我知道。”
阿雪笑笑,目光从那拖着鼻涕泡的小少爷身上扫过,又移到忆月湖上。
秦府这忆月湖,四周砌着汉白玉栏杆,湖面上种着一大片荷花。只是如今已是夏末,淡粉色的荷花蔫哒哒地垂着,荷叶焦黄,颇有些颓败之意。
明明是很常见的庭院湖泊,阿雪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薛少爷,怎么了?”
秦管家见她站在原地,不由得出声问道。
“没什么,”阿雪笑了笑,“只是有些可惜,若是早些时候过来,说不定还能看到这湖上荷花开的正盛的样子。”
“这有什么可惜?”秦管家笑道,“您明年再过来就是。”
阿雪从忆月湖边离开之前,有最后看了那湖一眼。
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水位。
这忆月湖,比起秦府别的湖泊里的水要浅一些。
日头慢慢沉了下去,天边出现一抹深红绛紫,橙黄的日头在地平线上一跳,就猛地沉入地底。
亭台楼阁灰暗了一瞬,星星点点的灯光就依次亮了起来。屋脊利落的边缘似乎在灯影里变得柔和。
阿雪收回目光,夹了一筷子菜,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打量着那些从正门走进来的宾客,脑海里不断猜测他们的身份。
然而,多数也都只是寻常商人而已。他们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说些恭维话,然后就开始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借着酒劲儿吹牛。
一弯镰刀似的新月慢慢从东边的天空升起,银白的月光如雾气朦胧。
忽然一个商人打扮的富家老爷出现在门口,只朝秦老爷点点头,就坐到最里面的席位上去了。
似乎和秦老爷并不相熟。
但阿雪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