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赵姑姑睁大眼睛,吞了吞口水,“什么帕子?”
掖庭丞瞥了金荣一眼,后者上前,抖开一方鹅黄软罗绣花帕子,右下角正清清楚楚绣着赵姑姑的名字。
“这是你的不是?”掖庭丞冷声道。
“我这帕子好几个月前就丢了,我怎么知道它会出现在钱宝林的瓶子里?”赵姑姑忙道,“大人,您明鉴啊!定是有人要害我!”
“你不过一个掌事姑姑,有什么可给人害的?”掖庭丞无力道,“如此,你是否认书芹的指控了?”
赵姑姑连连点头:“我根本就没挨近过钱宝林的院子!”
掖庭丞身旁的小内侍如实记录。
阿雪留意到赵姑姑略显慌乱的神情,忽想到她之前说的还清了的债。
偏巧两三个月前钱宝林都丢了东西,而这个月却没有。
是不是……她偷了钱宝林的东西变卖了去还的债呢?
掖庭丞叹气:“好在钱宝林丢了的几样东西都是她自己家铺子里的,也都有标记,外头也认,但凡拿到宫外的当铺里,都能流回她家的铺子。”
“本官已派人去查了,明日便有分晓。”
赵姑姑神色不变。
似乎确实不是她偷的。
掖庭丞盯住她的神情,许久,挥手:“东云,把她带下去收押。”
东云立刻上前,按着赵姑姑,把她押走。
赵姑姑离开前回过头,最后望了玉宝林一眼,玉宝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终究,两人都只是相顾无言。
蜡烛终于燃尽,阿雪换了一支。
暖色的灯光又照亮了夜色的一角。
清苦的药香在空气里散开,春兰煎好了药,给玉宝林端过来。
“宝林,别多想了,喝药吧。”
春兰吹吹药,自己先试了,再给玉宝林送过去。
“春兰,”玉宝林木木地喝了一口,“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是赵姑姑吗?”
“我不知道,”春兰摇摇头,温声安慰,“您别多想了,说不定明日就有结果了。”
“……是也好,不是也好……”玉宝林望着帐顶上白色小花,喃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让赵姑姑回去吧。”
白色小花和记忆里的渐渐重合。
“奶娘,这是什么花呀?”
“这是白花蛇舌草,”赵姑姑采了一朵,别在她的发髻上,“从前有人给蛇咬了就用这个治呢。”
“哇。”
“那这个草呢?”小时候的春兰仰起头,拉了拉赵姑姑的衣袖。
赵姑姑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这是鼠曲草,一会儿我们采些回去,我给你们做青团吃。”
风吹过,田埂里的灰尘在日光下飞舞。
越舞越急,越舞越密。
终于,化作一条条深深的皱纹,爬满赵姑姑的面颊。
“宝林,”赵姑姑端着托盘,“这是新做好的青团,您尝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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