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虽宠爱贵妃,但您也不能如此不分黑白!”
“罗美人,你放肆!”
玉才人扯了扯罗美人的衣袖。
罗美人却轻轻拍了拍玉才人的手,把衣袖拉了回来:“皇上,妾也不怕惹您生气,自从妾那年小产之后,元气大伤,不仅再无孕育皇嗣的可能,身子也大不如前,怕是没几年活了。”
“如今,妾只想求皇上给个公道!”
话音一落,营帐内一片寂静。
众人吞吞口水,低着头,连眼神也不敢交换。
元嘉帝怒极反笑:“好个公道,好个公道,既然如此,朕……”
“皇上,”忽有一紫衣大臣起身,拱手行礼,“臣有一言。”
元嘉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笑道:“郁爱卿请讲。”
“贵妃举止失当,臣代贵妃向皇上请罪。”
“只是,虽然如此,但贵妃好歹是我郁氏一族出来的,她若是出了事,臣实在不好同臣的兄长交代,”光禄大夫道,“故而,臣如今想厚着脸皮,恳请皇上念在我郁氏一族的苦劳上,饶过贵妃这一次。”
饶过贵妃?
众宫妃对视一眼,又默默盯着自己面前酒杯里的酒。
小小的“镜面”,却映着各异的心思。
元嘉帝端起酒杯,又笑:“爱卿这是拿功劳来威胁朕吗?”
“臣不敢。”光禄大夫忙道。
“不过郁爱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元嘉帝叹了口气,“只是贵妃毕竟干犯宫规,朕不得不罚。”
“这样,夺去贵妃凤印,交由贤妃掌管,淑妃协同贤妃一同处理后宫诸事。贵妃降为玉婕妤,即日起在露华宫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外出。”
元嘉帝笑着望向光禄大夫:“郁爱卿,你觉得如何?”
“臣谢皇上垂怜。”
“只是,”元嘉帝又笑笑,“功劳也好,苦劳也罢,总有用完的一天。郁爱卿,族中小辈也该多约束约束,学学规矩,免得到时候又出了岔子,弄得今日一般。你说是也不是?”
他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酒杯,轻轻晃了晃。
虽然含着笑,他的视线却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光禄大夫只得垂首称是。
元嘉帝终于满意,仰起头,一把把杯中的酒水饮尽。
忽有一小内侍急急忙忙跑进来,附在安王耳边耳语几句,安王脸色大变。
“六皇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元嘉帝问。
安王忙起身:“皇上,臣弟的儿子失踪了。”
“儿子,”元嘉帝想了想,“可是已故安王妃所出四公子?”
安王垂首:“是臣的二儿子,沈月溶。这孩子一向胆小,臣十分担心,望皇上允臣弟派人寻找。”
元嘉帝点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新换的红烛又慢慢融化,渐渐短了一截儿。
换蜡烛的小内侍望了望外面的天。
月已西斜。
地上也凝着一层白霜。
终于,一个侍卫进来,抱拳:“皇上,二公子找到了。”
“如何?”安王忙起身问。
“山崖陡峭,二公子已经昏迷,怕是凶多吉少,”侍卫禀报,“属下已经唤太医前去救治。”
“只是……”
“有事就说啊。”安王焦急。
侍卫却道:“只是山崖下面还发现了一具宫女的尸身,是玉才人身边的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