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帝摆摆手:“你还没回答朕的话。”
玉才人垂着头,露出一截儿白皙的脖颈,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今日是除夕,妾又因病没能参加今晚的宫宴,心中烦闷无聊,便想着来此地放一盏花灯。”
“放花灯?”元嘉帝留意到湖心飘着的一点橘红,“你是要悼念谁?”
玉才人摇摇头,只轻轻笑笑:“并不悼念谁,这花灯,是妾给自己放的。”
“前些日子,太医过来给妾诊脉,说妾身患顽疾,大约……没有多少时日了,”说着,玉才人用帕子掩着唇,轻轻咳嗽几声,“妾喜欢玉华宫旁边这翠微湖,也喜欢这湖边的梧桐,湖里夏日才开的荷花。”
“妾担心等不到夏日,便提前过来放一盏花灯,在雪夜独赏荷花、梧桐与冰湖,也算是别有一番趣味,即便当真等不到夏日,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说完,她悄悄抬起眼睛,观察元嘉帝的脸色,又赶忙垂下:“皇上恕罪,除夕夜这大好日子,妾说这种丧气话扰了皇上的雅兴,当真是罪该万死。”
元嘉帝沉默半晌,却道:“朕倒不觉得这话丧气,也不觉得扫兴。生死不过须臾之间,及时行乐、不留遗憾,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这才是极佳的做法,”他笑了笑,“既如此,朕便陪你赏一赏这冰湖枯木荷花。”
花灯里的红烛映出一片暖光。
阿雪拿了剪刀,剪掉一小段烛芯。
“阿雪,你怎么料到的?”
料到皇上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除夕雪夜花灯会引得他的注意。
“因为夜阑殿。”
元嘉帝、先皇后与夜阑殿之间有一些微妙的联系,恰好玉才人又和先皇后相貌相似,而玉才人身边的丹琴又恰好被人引起夜阑殿,之后夜阑殿起火……
这一桩桩、一件件,幕后之人分明是有诬陷是玉才人故意烧毁夜阑殿之意,许是为了争宠,许是夜阑殿里藏了什么东西,需要一把火烧了,再找个替罪羊。
但这反倒让阿雪想出了一个新奇的点子。
元嘉帝似乎对先皇后很是深情,但又不断寻找与先皇后相貌相似的女子,寄托自己的怀念。
这些女子,又没有一个能取而代之。
不然家世如此显赫的郁婕妤,从前也不会一直只是贵妃之位。
如此,就绝不能模仿先皇后,不能把这份“深情”挪为己用,而是要站在一个与之有些距离的位置。
像又不能太像。
只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相似的神态。
说几句与他有共鸣的话。
这样,就能在相似与不似之间立于不败之地。
阿雪透过半开的窗子,往外看。
雪在夜空中飞舞。
自然,除了这个,从前皇上对玉才人的那些成见,也要一并解决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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