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有些恍惚,什么叫世人皆知我在乎你?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到身前一暖,周羡一把一拽,将她拽入了怀中。
他快速的抱了一下,在池时回过神来之前,又跳开了,将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往怀中一揣,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剑,朝着门口走去。
池时甩了甩头,对着周羡点了点头,“你小心。”
……
等池时回到家中的时候,京城里几乎已经灯火寂灭了。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池时站在窗前,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窗外,这里离皇宫很远,连屋顶都不瞧不见,可她还是站在那里瞧着。
她有一些事情,没有完全想明白。
譬如说,沈家为何要把张玉接回来,还力推她上后位?她的血脉,就是沈家的致命弱点,只要对手找出来了,那便全家一起上黄泉路。
没有适龄的女子,那可以往旁系亲戚里寻,或者早早的收养一个,为何非要是张玉?
沈小姐私奔去敌国,沈家直接不让她出嫁,说她死干净了,不是更好?
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
在先皇坐稳了帝位之后,为什么要让张玉来当皇后?他为什么不铲除沈家,汝南王一死,谁还能够与其争锋?
先帝可不是如今的周渊,心狠手辣的事情,几乎都是让周羡在做。
他那时候帝位已经稳固,大可以直接铲除沈家,杀了张玉。那么他曾经不光彩的过去,便可以清理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没有,他任由沈家坐大,一直壮大到是可以威胁周渊的存在。
池时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第一个不明白,她知晓的东西太少,无法判断;
第二个不明白,却是可以推敲一二。
池时想着,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这桌子上摆着一个棋盘,是她同池瑛前几日下棋,留下来的残局。
她摸着黑,下了一颗子,“第一种情况,先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太皇太后怀疑他杀死了汝南王,对他下手。让他也中了蛊,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
“第二种情况,先帝在给周渊养蛊。一如郑伯克段,二如乾隆宠信和珅,乃是帝王的长远之谋。他死的时候,周渊年纪太轻,太皇太后年纪太大。”
“太皇太后痛失爱子,未必不会另择他人扶持,废掉周渊;其他人亦是可能蠢蠢欲动,有两方的话,会争锋相对,你死我活,可若是再有沈家同张太后,三足鼎立,反而能够平衡起来。”
“沈家看似强大,可若是留有这么一个致命的把柄。周渊同周羡一旦找到这个突破口……”
就如今日他们拿到这封信一般,屠刀在手,周渊同周羡可以杀这头养肥的猪了!
沈家的产业全归国库,朝堂之上异党清理一波……
池时想着,又下了一子,然后吃掉了对方一大片棋子。
她想着,甩了甩头,直接把自己的脸放在了棋盘上,朝着床边闪烁着绿眼睛的虚目看了过去。
“虚目,脑袋疼。人为何要用下棋来装高深?我一点儿也不聪明,真的!”
“生出周渊同周羡的恶毒老头子,更加不可能这么聪明!你说对不对?”
“你说姓周的,是不是都这么可恶?先帝也好,汝南王也好,都吃多了喜欢弄这些弯弯绕绕的!”
“周羡,也很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