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还要扑过去,手刚刚举起,却被池时一把抓住了。
“差不多行了,你做什么要用手来打一坨屎?没得把自己的手给打脏了。”
池时说着,看向了那秋名,“你这个人倒是龌龊,靠吃别人施舍的窝窝头过日子,竟然还有脸嫌弃窝窝头剌嗓子。”
“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见你光明正大的娶官家小姐养活人家一家子呢?你还知道拿镜子照自己个,怎么着,也知晓自己是个块发烂的臭肉,靠着一身味儿招苍蝇呢。”
“把自己撇得倒是干净,不过是满口谎话罢了。”
池时走到了那童筱的尸体跟前,指了指她圆睁着的双目,“童筱一个大家闺秀,为何三更半夜会跑到这么一个小院子里来?根本就是你骗她,说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鬼生,对吧?”
“童筱痴迷鬼生,甚至在韩王府的宴会上,都对不甚熟悉的楚王问,问他鬼生的消息。是以,她轻信了你的谎言,单刀赴会,不想却落了一个身死的下场。”
秋名脸色一变,别过头去,“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鬼生?”
那边被打倒在地的银香听了,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没有错,他就是靠他是鬼生的这种屁话,骗了好些小姑娘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是鬼生。”
“我是同秋名有纠葛没有错。我弟弟是个读书人,我虽然没有去过书院,但也跟着他,读过几句书,识过一些字。那些什么四书五经的,我看不懂,可一些简单的书,却是能读的。”
“若非当年是我阿爹病了,我也不能够图了孙耀他娘给的聘礼,嫁到孙家去。”
“可孙耀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平日里除了干活吃饭,便是睡觉,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我想要嫁的人。当年表姐领了秋名回去,我的确是对他心生好感。”
银香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孙耀面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想杀的人是我啊,若非有那童小姐误打误撞的替我挡了灾,现在死的那个人便是我了。”
“秋名他哄骗我,说他是鬼生。当时他同我说,接下来要出的故事,乃是吃饭吃出了人骨头。我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后来,话本子真出了,真的是吃出了人骨头……”
“我以为他才华横溢……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个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鬼生!他不过是在路上,捡到了鬼生掉落的一本手稿罢了……”
“我气得要命,自是不想要再同他有什么纠葛。可是他威胁我,本来我们夫妻二人就都是靠着他们的团子铺子吃饭的。若是被表姐发现了将我们扫地出门……”
“若是被耀哥你发现了,你还不打死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银香说着,愤恨的看向了秋名,“他知道一位姓童的小姐在到处打听鬼生的下落,于是便让我把那个手稿拿出来,骗童小姐,说我认识那个叫鬼生的人,约她昨夜在这里相见。”
“我想着那些大家小姐,怎么可能那么好哄骗,一定不会来的。于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到了半夜,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万一呢?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于是我就跑来了,想要救她……”
池时听到这里,果断的打断了银香的话。
“秋名不是个东西,你倒是也不必撒谎,往自己个脸上贴金。当天夜里,你也来了,你根本不是来救童筱的,而是那个替秋名引童筱过来的人……”
“而且”,池时顿了顿,看向了周羡,“先前我有一件事情,想错了。我以为是孙耀在殴打童筱的时候,打落了她的牙齿,还有耳坠。这些东西,恰好落进了盆里,然后被孙三娘包到了丸子里。”
“但其实不是的。因为孙三娘说过,她剁好了肉,放进盆子里,然后盖上了盖子,等腌入味了,再来包。试问如果肉盆子盖了盖子,牙齿同耳坠,又是怎么掉落进去的呢?”
“不光如此,若是掉落在表面,来包肉丸子的孙三娘,点了灯之后,极有可能看见。是以,牙齿还有耳坠,都是有人塞进去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吗?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