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程清和也无语了。
徐陶还记得插刀,“你看,我的总裁大人,才说到这你就觉得挑战三观吧?所以放话前先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做得到。万一你话出口了,我们当真了,结果全变了,悲剧收尾怎么办?别看我长得像娇花,狠起来比谁都狠,武力值虽然不高,大招还是有两个的,到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就不妙了。”
程平和再也忍不住,无视程清和森森的目光,扔下筷子趴在桌上大笑。
徐陶向程清和一挑眉,抬了抬下巴,“程总,我可是牺牲自我形象让你开心,会给我加薪吧?”
“会-”只是怎么听,都像牙缝里挤出来的。
玩笑归玩笑,吃过饭程平和把文件拷给徐陶。
“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啊?”程平和吃了惊。
徐陶递给她一颗薄荷糖,自己也吃了颗,“提神醒脑,必备佳品。”
程平和接得勉强,吃得为难,一股强力牙膏味,她忍不住皱眉。徐陶看在眼里,“再做也不会比你和人事商量的方案好,我还没你们了解情况,何必白费功夫。”
那你怎么向我哥交差?程平和想问,却又觉得交浅言深,不由自主咬了咬唇。
“告诉他实话,而且依我看问题不在方案,而在于执行。生产和销售是企业的重心,财务把控和监督,这三块程总都做不了主。据我看来,尽管董事长放话退居二线,实质掌控仍在他手里。”
程平和抬起眼,猛地否认道,“没有,大伯已经不管公司日常。”
“自己打下的江山,哪有那么容易放手。何况总部这些高管,哪个站在你哥那边?恐怕你哥跺个脚,立马有人小报告打到董事长那里,就连你,也是董事长放在公司的眼睛和耳朵。”
程平和脸涨得通红,嗫嚅道,“董事长是关心则乱。”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半天才又开口,“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什么都敢说。”
“赵从周?”
程平和慌乱地移开视线,“你也认识他?啊对不起,我还有点事。”然而徐陶说的话将她钉在原地,“不就是他把房子租给我?不能提吗?他出于好心,难道你相信流言却不相信他的为人?”
她的耳根都快滴血-有瞬间徐陶觉得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
讲完租房经过,徐陶说,“我个人非常希望能和每位同事保持友好的合作关系,尤其是你。我不想你对我有所误会。”
“为什么?”程平和问,但随即反应过来,“对不起。公司里对新同事有点抵触,但是相处久了知道你的为人就会好的。可能我昨天也不是太友好,不是故意,就是事情多了心烦。”她坐下来,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徐陶,我特别羡慕你,没有任何事能让你烦恼吧。”
徐陶想笑,大概在大小姐眼里没考上大学、没得到同事亲友尊敬就是大事,“我当然有我的烦恼,不过就当修炼,人生在世哪能尽如人意。说说你的,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徐陶拿了一张白纸,推到程平和面前,把一支笔塞进她手里,“试试一样样写下来。”
“早上开会提到的那笔煤款,夹在当中我很为难。”
徐陶点点头,“程总怪你了?”
“他怪我不够理直气壮。还有工资调整的方案,不知道谁漏出去的,他也怪我。”
“估计是谁干的?”
“所有中高层都参与了讨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跟工人说的。但方案做好,总不能捂着藏着突然执行。”
徐陶提建议,“有没有想过只找两个倾向你们的人先讨论?把这几个说服。再召集所有中高层一起开会,起码有人是支持你们的,有的人□□脸,有的人唱白脸,可能效果会好些?”
“找谁才好?”
“杨总监?我看他挺滑头,拿点好处拉住他。还有,赵总?”
被徐陶对杨卫华的评价逗得一笑,程平和脸上的愁容也淡了些,“赵总不行,他不会参与拉帮结派。”徐陶不同意,“谁说的,人有血有肉就有弱点,正直的人有正直的办法,想要名利的用名利去打动,只要找准方法。对,我觉得你最好打动,所以从你着手,争取融入长原。”
程平和忍不住想笑,能把手段说得这么坦荡荡的人会坏到哪里去,大家都不容易,“用不着,你的顶头上司是我哥,我们的意见不重要。马主任跟你说的时候,没跟你提过我哥的脾气?”
徐陶喃喃低语,“公司还真是没秘密,连这都知道了。”
“什么?”程平和没听清,追问的时候分机响了,程清和叫程平和去开会,财务部的人打电话来找。
程平和兔子般拔腿就跑,那张纸还留在桌上,徐陶捡起来,上面写了1234567的数字,几个潦草的中文,“煤”、“工资”、“杨总”、“回”。
徐陶的视线落在“回”字上,是“回购”?恐怕这才是程平和最烦恼的事情,员工股那么多,员工同意回购吗,用什么价钱回购,钱又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