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就进了腊月,显金以为乔徽能一起过个年,谁知腊月二十八一早,他吃过早饭就拱手,和大家伙告辞,“...年后再见!年后再见!”
张妈妈异常愤怒,“你要走!?我刚让村头杀了两只羊、十只鸡、三只大鹅!还炸了两大锅粿子!”
乔徽骑在马上,乐呵呵,“张妈,您看着他们别吃完啊!等我回来吃啊!我就爱您舂的年糕!”
张妈妈顺手给枣红高马喂了把豆子,瞬时笑眯眼睛,“我一个老太婆,说什么爱不爱的!”
再给马儿塞了把红枣干。
显金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匹高头大马错着牙齿嚼红枣干。
张妈,您都快把这匹马喂成龅牙了。
乔徽安抚完张妈,又看向肌肉男方阵,声音低沉,“等我回来,石锁要开始上重量了!”
周二狗一个挺立,表情凶神恶煞,当场扎稳马步,表演一套组合拳。
显金:...
快走吧。
因为有你,本就不聪明的队伍,感觉更难带了。
乔徽挥挥手,眼神落在显金脸上,马儿吃完了红枣干开始踱步消食,乔徽的目光却始终焦点坚定。
陈敷看看乔徽,看看闺女,露出一个大大的纯真的微笑:过年了,是得吃点甜的。
乔徽冲显金笑一笑,执马鞭的手微微扬起,“新年快乐,来年再见。”
显金也挥挥手,“来年再见!”
......
过年嘛,总是那几样事,吃、喝、玩乐,显金听从了乔徽的建议,稍稍停下来休憩片刻,简单除服后,每日就是吃吃喝喝、跟着陈敷出去继续吃吃喝喝。
待过了大年十五,显金方托起圆滚滚的肚子和吃胖了的脸,带上周二狗和钟大娘,邀上甄三郎,在龙川溪沿线找地盘。
看来看去,看了快一个月,可谓是四下碰壁。
宣城府不大,过了年要怼出来的纸业铺子本就不多,市面上满打满算不过七八家。
显金都去看了。
怎么说呢?
结果都不太好。
有的是一见显金,便漫天要价,二百两的铺子能叫出一千二百两的天价,卖家一副劫富济贫的样子叫人倒胃口;
有的一见是显金,便大门紧闭,显金逼狠了,卖家就求显金放过他们,“...我虽不做纸了,可家里总有几个亲戚要么卖稻草、要么种青檀,都在这营生里讨活路,实在不敢为了卖这一间铺子,赌上亲朋好友的生路呀!”
有的则是牛头不对马嘴,显金找的是纸业铺子,人家卖出来的是胭脂铺子,显金一盘算,加上开凿纸浆水池、铸焙墙的工期和本钱,她还不如直接卖胭脂...
都没什么缘分。
唯独有一家,原身就是个做宣纸的小作坊,名唤川记,就在宣城府城东宽巷,地面不大,前店后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纸浆水池子、焙墙、库房、大石舂虽蒙灰,但也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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