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行当?我倒是从来没这么想过。
虞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先行开口道:“你不许生气。”
赶在我开口之前,虞澜像撒娇似的先说了一句,彻底把我嘴堵死。
“我可以捐助道观,我也可以给道观做义工,但是,你要明白,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不愿意见你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愿意你动辄伤痕累累,更不想牺牲我的爱人,去成全别人的天空海阔。你能理解吗?”
说完,虞澜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理解,所以……”
“所以,这只是我的想法。”虞澜又一次打断了我:“我是你的另一半,但我不会规划你的人生,我只是发表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
“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
虞澜像是下了好大绝决心一样:“只是,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想法考虑进去,就当是我自私!”
我明白虞澜的用心良苦,我之前受的那些伤,她都记在心里。
说实话,我并不怪她会有这种想法出现。
这是人之常情。
我望向一脸真诚地虞澜,轻声问道:“既然话说到这了,那我也问你一句话。”
“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情绪出现太大波动:“铜镜里映射的一切,不是幻境,是真是存在的。”
“我、我……”
虽然我极力的压制情绪,可说到关键处的时候,依然有些卡壳。
索性,我把脸直接扭过去:“我和黄天鹤已经做过那事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肮脏之身。”
这一句话说完,瞬感如释重负,我放下所有的尊严,把自己变成一个货品,直问道:“这样的身体,你能不能接受?”
话说完,我却迟迟不敢回头看虞澜的眼睛,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放下。
“我说了,有的事已经发生了,谁也没办法改变,况且,那不是出于你本意。”
虞澜挽住我的胳膊:“我喜欢的你这个人,但不止是你这个人。”
“哎哎哎,你转过来。”虞澜有些调皮地撞了我几下。
我这才慢慢把脸扭过来,虞澜脸上没有任何嬉笑,而是满脸的认真:“身体只是一个躯壳,抛去这个躯壳,我依然爱你。”
虞澜的话,像是认可,又像是一种保证,但说到底,其实是一种关于爱情的誓言。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虞澜,面对这种情况依然选择接纳和包容。
可感激归感激,我又不是傻子,她包容我的代价,是自我让步。
从小优渥的家庭,以及她本身火爆的性子,注定不是她不是受委屈的人,但是,一旦虞澜选择了接受委屈,她死都不会抱怨一句。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有别的选择。
做人,不能太自私,不是吗?
我长呼一口气,没说出口的谢谢,变成了我手上的力气,我紧攥着虞澜的手,无言地点点头。
见此,虞澜绷直的后背忽然软了下来,懒踏踏地靠在我身上,略带轻松地说着:“你心里压力别这么大,实在不行,咱俩就先结婚,然后继承家业,我爹年纪也大了,正好咱俩可以早点接手,算是两全其美。”
说着,虞澜眼中渐渐放出光:“我们可以先结婚,然后可以出国好好玩一圈,回来以后踏踏实实过我们的小日子,当个普通人,也是很快乐的。”
虞澜斜靠在我肩膀上,兴奋地畅想着未来,规划了很多,甚至详细到度蜜月要去哪个城市,她越说越兴奋,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半晌儿,虞澜把目光转向我,停下了雀跃之色,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没有。”我连声解释道。
虞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你不愿意接触我家生意,咱俩可以离开北方,去你喜欢的城市,咱们另起炉灶。”
“什么样的日子都行,但前提是要和你在一起。”
我苦笑一声,故意调侃了一句:“那我继续做道士?”
虞澜连声否认:“不不不,我重新说,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拿你生命冒险,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好啦。”
我拍拍虞澜的手:“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