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嗓子,把声调提高一些:“咱不是阶级敌人,没必要这样。我就是个外地人,来这就为了办点事,办完我就走,你们先让开,我看看老李家什么情况,如果你们觉得我有问题,完全可以把我扣在这。”
见众人不为所动,我又补了一句:“你们人多势众,还怕我们两个人?大家都是同僚,真没必要这样。”
沉寂了几秒钟后,人群中慢慢闪出一条路,虞澜举着钢弩,直至我们彻底离开人群,这才放了下来。
“这个地方真奇怪。”
虞澜面色淡定地收起钢弩,轻呼一口气,对刚才的事,仿佛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我凝神想了想,想问,但是没问。
进到李家院子中,入眼的是那口大黑棺材,敲了几下门以后,我确定院子里没人,才和虞澜径直推开房门。
“谁!”
我转头一看,刘欣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她蜡黄色的脸上布满了黑斑,仅仅是分别两日,她脸上却憔悴了许多。
“别怕,是我们。”
刘欣一听我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哆嗦着问道:“你们,去哪了?”
我一听,这不对劲,反问道:“你跟我说说,又出什么事了?”
刘欣把手指向棺材:“你自己看!”
我将信将疑地打开棺材,正主儿的脸被啃掉了半拉,只剩一团腐肉无力地耷拉着。
我心头一震,忙问道:“谁干的?”
“王老倔。”
这三个字像是擂鼓一样敲在我心里,又一个王老倔?
“王老倔不是死了吗?”
刘欣迷茫的眼神微微一眯,反问道:“谁说的?”
我一愣,谁说的?奴姬术告诉我的!这事错不了!
“你就跟我说,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刘欣摇摇头,指了指身后:“你看那是谁?”
我一回头,一张青白色的脸,紧贴在我后背上,吓得我浑身一软!
我挥手砸出去一拳,却砸了个空。
我赶紧转头看向刘欣,可站在我面前的,却是王老倔!
卧槽!
这一下,我魂都快飞出来了。
一眨眼,王老倔消失了,站在我面前的又是刘欣,我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动手。
“看见了么?”
刘欣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问的我满头雾水。
“这几天,他无时无刻出现,转头又消失,他无处不在,但我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说着,刘欣又开始哭了起来:“刚才那一下,你就害怕了,他有时候出现在天棚上,有时候出现在饭碗里,就连我洗脸到时候,都能在水盆里看见他,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熬吗?”
刘欣的几句话,说的我脊梁骨直冒凉风。
“他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我忍住心中的恐惧,低声问道。
刘欣笃定地回应道:“活人。”
那王老倔身形如鬼魅,怎么可能是活人?
“我现在去他家,你别急,我既然应下了这差事,一定给你个答案。”
刘欣苦笑一声:“我不急。”
“就看你俩谁更快了,是他先弄死我,还是你先找到他。”
我抿抿嘴:“给我指路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道观,为何会对一个王老倔束手无策。
短暂的啜泣后,刘欣的脸上出奇的平静,那语气和神态,淡定地让人倍感不安。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刘欣已经把手伸向了门外:“出门右拐,门前种着三颗大柳树的就是他家。”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刘欣又在身后轻唤了一声:“道长。”
我顿下脚步,回头凝望着她白蒙蒙的双眼,以为她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钱,可能会晚点给你,但肯定差不了。”刘欣抿唇说道:“您……您费心了。”
“钱?”
我反问道:“什么钱?”
刘欣一顿,苦笑道:“当然是做法事的钱。”
我顿时了然,点了点头,问道:“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