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学敏脚步越走越近,我调整下情绪,从墙角拐了出去,脸上堆着笑意:“在这呢,师叔。”
我一拐弯,看见刘欣和学敏站在门口,客套着说着什么。
见我来了,学敏满脸高深地冲我点点头:“我和苦主已经说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再去高丘山找我,咱们就不好再叨扰了。”
我对着刘欣点点头,对着学敏说道:“你坐我们的车吧。”
学敏指了指路口:“道观的车来接我。”
到了路口,我才发现,学敏所谓的“道观的车”,是一排排黑色轿车,凭借我匮乏的汽车知识,勉强认出了车尾部的四个圈,这应该叫奥迪吧?
别说我了,虞澜都看傻了,十几辆黑色奥迪车拉成一条线,齐刷刷地停在路口,这排场不输豪绅巨贾。
望着黑压压的车队,我喃喃地问道“这得不少钱吧?”
“小几百万吧。”
“啊?几百万?”
我挠挠头皮,嘟囔着:“同样是道士,我们咋一直都很穷呢?”
看着学敏车队的一瞬间,我一度怀疑,我们信仰的宗教,并不是一个。
虞澜听见我的碎碎念,倒是不甚稀奇:“我之前就听说过,好多道士的收入,比工薪阶层都要高。”
我摇摇头,咂摸咂摸嘴:“那也不对劲。我见过清风观的账簿,道士确实有单经,师傅每个月只领三千块钱,绝对不会高的这么离谱。”
“单经?”虞澜不解地问道。
我一愣,回应道:“啊,单经就是道士的工资。”
转念一想,我忽然想起了刘欣,笑着说道:“只是一个刘欣,就给高丘山贡献了三十万,想想也不算稀奇。”
想到这,我更加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这高丘山,一定要去。
上了车,学敏的车队在前方领路,我和虞澜开车跟随,将近两个小时后,车队稳稳地停在山脚下。
下了车,我才知道,其实在整个车队中,只有学敏一个道士,还有两个随身的道童,其他车完全是空门空的,来了只是为了给学敏撑个门面。
还没到山门,就隐约能看见几条红黄两色的条幅,我和虞澜对是一番,随着学敏走了上去。
走近一瞧,巨大的条幅上写着八个大字:除魔卫道,当世英雄。
几个小道士站在山门两侧夹道欢迎,即便是各个身上都伤痕雷累,但依然卖力的手脚并用,欢呼雀跃。
看这架势,就差手上拿个啦啦队的彩球了。
我仔细一瞧,嘿!这不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上山的道士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放着不干正事,这是跑回来准备联欢会了?
而学敏身上浑身泥泞,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两个小道童想搀扶学敏,却被学敏淡淡推开,亦步亦趋地从走了上去。
夹道欢迎的道士,一看掌门如此坚毅,拼了命地把条幅举到最高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最夸张的是,这些道士竟然热泪盈眶。
好家伙,我又一次开了眼了,原来下山做一次法事,能受到如此待遇。
学敏颇有世外高人的样子,将手中的拂尘交给道童保管,自己像阅兵一样,对着门前的道士挥挥手,便径直走进山门。
到了门口,我脚下一顿,转头看着扯条幅的道士:“把条幅给我吧。”
小道士认识我,犹豫了一下,把条幅递到我手里。
我笑着把条幅卷了起来:“谢了。”
“我咋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一转头,看见虞澜满脸的费解,虞澜一手拎着条幅角:“你要这破玩意干啥?”
我笑了笑:“当纪念。”
高丘山不愧是古观,规模虽算不上特别宏伟,但院子里处处透着精致。
刚进山门,迎面是一座八角亭,上书:听雨阁。
我不禁摇头笑道:这学敏还是个文人雅士。
“师兄。”
学敏身旁的小道士,疾步跑了过来,一见面先打了个稽首:“师傅让我带您去会客厅。”
我想了想:“告诉你师傅,我自己随便走走。”
见小道士面露难色,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就说我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