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学敏也不在装了,而是直接摊牌了。
学敏阴沉着脸,重重地坐回凳子上,两手把脸颊搓的微微反泛红,轻叹一口气:“跟你兜了一晚上圈子,我也累了。”
顿了顿,学敏两手交叉,置于桌面:“明说吧,你们挤兑高丘山这么多年,也该有个说法了,我已经用事实告诉你们了,高丘山不比你们差。”
北冥忽然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笑容戛然而止,冷脸说道:“那我也明告诉你,你高丘山的行径,让整个道教蒙羞。”
此话一出,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蒙上了一层冰霜,北冥和学敏如同针尖对麦芒,两人又一次僵到了一起。
我偷瞟着在座的所有人,一个个面色不一,我隐隐感觉到,场面会随时失控。
不过,我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窃喜。
学敏之所以不想让我走,就是在等着我替他说句话,证明高丘山的能耐。本来我没想把事弄这么复杂,可学敏非摆个庆功宴,还把其余四个道观的掌门都请了过来。
学敏亲手搭了台子,又亲自请来观众,等着我好好唱一出戏,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叫自作自受!
照这么下去,学敏保不齐就会被彻底逐出中原。虽然看起来有砸人饭碗的嫌疑,不过此等心性之人,留在道教只会让道教被人非议,将他除掉,未尝不可。
只不过,现在这火候好像不太够。
许久没说话的向阳道长忽然打断道:“哎哎哎,这话就说重了。”
北冥掌门刚要说话,我却先站了起来,对着北冥掌门一颔首:“您德高望重,还有件事需要您做主。”
我观察了好久,对于北冥的地位,大家似乎是默认的,我既然想把火加大,那必须先拽来一个有力的靠山,不轻不重地拍个马屁,不但会让北冥受用,还可以摆明承认北冥的地位,再不济也能探探虚实。
这话说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把每一个人的表情的都刻在心里。果然,对于北冥的身份,大家没人非议。
北冥同样颔首微笑道:“但说无妨。”
我从兜里摸了摸,把当初从山上挖出来的木钉子,叮叮当当地扔在桌子上。
扔完以后,我故意看着学敏:“姑且不说诓骗钱财,我且问你,为何要用这灭魂钉?你把钉子插在孩子的坟头,连他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未免过于歹毒吧?”
学敏一愣,脸色通红,大喊道:“这不是我做的!”
我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就坐在下面,我需要学敏亲口指出他。
既然要做,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局彻底搅乱,把这些道门的败类一并清除,也算是替天行道。
可这话传到刘欣耳朵里,就格外扎耳朵了,刘欣哆嗦地问道:“我、我孩子不能转世了?”
我信手捏起一根钉子,对着学敏晃了晃:“是啊,蛇蝎心肠啊!”
刘欣随手拿起桌上的碗筷,奔着学敏就砸了过去,嘴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的惨嚎,作势就扑在学敏身上,面对刘欣蛮不讲理的乱拳,学敏打又不能打,只能抱头鼠窜。
北冥打量着钉子许久,忽然挡住学敏面前,拦住了哭嚎的刘欣。
转过头,北冥把目光瞄准向阳:“这玩意,是龙须岭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