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是魔障了一样,每天晚上都会如期把那怪胎扔出去,他又每天早上都会如期出现在门口。
我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但屁用都没有。
就这么连续折腾了将近半个月,我所有的生活都被彻底打乱,每天脑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才能摆脱他。
我的体重也在这件事的加持下直线下降,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两个眼圈像是熊猫一样,甚至连说话声音大一些,我都觉得心脏不适。
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杀意从我心中慢慢涌现。
当然,这个想法我并没有告诉虞澜,我不想在她心里再留下一个污点。
当晚,我把怪胎带到郊区,心中是满满的憎恶,没有一点怜悯,手起刀落,直接剁下了他的头。
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回头一看,虞澜其实就在不远处站着。
我登时愣在原地,随后便是羞愤交加。
我最不想让她看见的事,她到底还是看见了。
我阴沉着脸,满肚子怨愤,甚至已经想好了吵架的台词。
“你跟踪我!”
面对我隐隐的火气,虞澜没接茬,反而仰起脸,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把头一扭,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从良心上讲,这件事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让我亲口把这些话讲出来,无疑于是一种凌迟。
沉默,是我仅有的遮羞布。
虞澜无言地看着我,久久未言。
风呜咽,树摇晃。
许久之后,虞澜把目光看向远方,低声道:“起风了,回吧。”
我有些愕然,我以为会爆发的冲突,就被虞澜这么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回去的路上,虞澜多一句话都没问,我也不知怎么开口。
我安慰着自己,只要能摆脱这个怪胎,让我怎么样都行。
然而,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早上,那怪胎依旧准时出现在我门前。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是我亲自动的手,我亲眼看见人头落地。
我蹲下身子,检查了他脖颈,白皙光滑的脖颈上不见一丝疤痕。
那一刀,像是从来没发生。
虞澜信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抱进来吧。”
我自知理亏,犹豫了一下,便抱着他走了进来。
虞澜把门轻轻推上,一脸正色地看着我:“或许,你俩之间真有一场缘分。”
我干笑几声,摇摇头,没说话。
“你不是最相信缘分了吗?怎么到这就不信了?”虞澜又问了一句。
我怔了怔,这句话,问到我心坎里了。
半晌儿,我苦笑一声:“这算什么缘?孽缘吗?”
“孽缘也是缘!”
虞澜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胳膊,声调陡然提高不少:“这件事把你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不想你再受折磨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虞澜:“那你让我怎么办?”
这句话,像是点燃火药桶的火星,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全在这一瞬间迸发。
“送又送不走,杀也杀不死,我能怎么办?”
虞澜根本不怕,声调比我还高:“反抗不了,就好好受着!”
“你让我养着他?”
“咱俩还有得选吗?”虞澜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我最近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有点经不起这么大喊大叫。
我摆摆手,坐回到椅子上:“你说的轻巧,我根本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轻巧?你说,轻巧?”
虞澜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我不是在一直陪你吗?你觉得我轻巧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正是因为你一直陪着我,所以我才觉得压力大,我不想让你也被恶心!”
“因为我?”虞澜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你了?”
“行,我拖累你了。”
虞澜重重点点头,反手拿起自己的外套,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