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环玉狠狠往下一推,一把剑刃已经劈了下来,我身子一偏,剑刃带着风声从我鬓角旁划过。
那道士一记不中,还想调转身子,我以拳化掌,横拍在他肘弯上。
“咔嚓”
一声骨裂声随之响起,那道士的肘弯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反着撅了过去。
须臾间,无数道士闻声而动,各个仗剑前刺。
我冷笑一声:不过废柴尔尔!
我脚下跨着趟泥步,几个闪身便已经冲进了人群中。
左右两侧的长剑同时刺进,我挥手一扇,将突进的剑刃击退,右拳由肋下崩出,直击其锁骨,这人两眼一直,一声没出,身子软绵绵地堆了下去。
左侧腾出空缺,又有一人补上,连续地连突刺扎向我胸口。
我看准时机,一手搭在他手腕上,顺势往我怀里一拽。
与此同时,我腰间又爆发怪力,肩膀一矮,一个利落地过肩摔将其掼了出去。
不过,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我又马上抓住他的手,将他拽了回来。
我一手摁住他的脚,一手抓起他的手腕子,把他当成一根木棍,铆足力气往我膝上一砸。
“咔哒!”
这人登时变成面条,再无声息。
我随手将其丢在地上,从地上捡起长剑,又回头看向渠灵:“别忘了,你负责超度。”
说罢,我单手持剑,反手一扫,如喷泉似的红血登时呲了出来。
一个猝不及防,鲜血喷了我一身。
“打,还是不打?”我冷声问道。
“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这中间又有一个不怕死地冲了出来,我一点没留情面,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下一秒,数不清地道士如洪水一般冲了上来,我斜提着剑,反向冲向人群,左手做防,右手进攻。
见人欺来,挥手往前一掼,右手紧随其后,由上而下,斜刺而进,剑剑必中。
“尔时,救苦天尊……”
渠灵悬在半空中,慢调斯文地念着超度经,语调中不见丝毫惊慌。
而他的口中的道经让我脑海中泛起丝丝痛意。
不过,疼痛非但没把我击垮,反而让我冷静许多,更加刻意地避开要害。
那阵阵道经变成了我冲锋的号角,让我愈加狂热。
那是一种对龙须岭的狂热。
手起剑落下,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歪头用肩膀蹭蹭眼睛上的血,回头再进一步。
前劈后砍,左突右刺,那呜呜泱泱的道士似乎变成了羔羊。
从山门一直杀进三清殿门前,我的身后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鲜血淋漓的道士。
我虽不断拼杀,但刻意避开咽喉等要害。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人,而不是空荡荡地道观,把他们都杀光了,我用谁去?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的伤势依然比较重。
受伤最轻的,身上也有好几处贯穿伤,稍严重一些的,断骨地白茬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此刻,世界似乎彻底安静下来。
“当啷!”
我把带血地长剑随手往前一扔。
“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们的生活,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架。”
说着,我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也不管他们是否应答。
“愿意跟我混的,留下。不愿意留的,现在可以走。”
话音未落,一个头发半白的道士站了起来,用剑拄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那一手持着剑,另一只胳膊在空中随风摇摆。
看年纪,他至少已年过百半,不过那眼神却如年少的野兽一般,充满了暴戾之气。
“贫道,以死明志!”
说罢,单手抬起长剑,横架在脖子上。
“呲!”
一声金属划破肉皮的声音冲进我耳朵。
那声音不大,却直接把我的心弦狠狠一拨。
我没想到,藏污纳垢的龙须岭,竟有如此忠义之士。
顿时,我倍感惋惜。
不过,转瞬间我又释然了。
看他的年纪,绝对不是刚入门的小道士,龙须岭上一任掌门是向阳,他活着的时候,贪金揽财,寻花问柳,完全有悖于道士行径。
而他对于这种行为,竟还能如此忠心耿耿。
这是妥妥的愚忠啊!
老道士一死,道观内瞬间爆出一片哭嚎,那些腿脚不能移动地弟子,竟手脚并用,跪爬向老道士。
看到这,我已经明白了,龙须岭绝对不会像桓龙观一样好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