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嗓子,转入正题:“我听说,你们这生不出男孩?”
白村长顿时泛起一丝惆意:“是啊,我刚接班没多久,村里就生不出男丁。大家都在传,说是我德行不够,坐不起村长的位置。”
“我好说歹说,这些村民才愿意给我个机会,只要能把这事平掉,我还能继续坐这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说,德行不够确实很难坐拥大权。
在面相学中,确实有一种面相,名为假九五。
说白了,就是看起来有王者之相,实际上,坐到那把椅子的时候,就是归天的日子。
古往今来,有不少篡位得权之人,可安稳不了几天,要么是牢狱之灾,要么身首异处,就是这种情况。
“你坐直身子,别动。”
白村长不敢唐突,工工整整地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凝神望去,白村长的财帛宫凸起,红亮有光,可额头上的官禄宫却是一片黯淡,甚至有些干瘪之意,说明他这辈子只是有钱,但并无官运。
我歪歪头,特意又看了一眼脖子,在相学里,脖子被称为天柱,同样能看出不少东西。
白村长的脖子比较细,肩膀往下滑,毫无官运之相。
啧,这事有点棘手。
要么我眼前坐着的人不是村长,要么,他这位置来的蹊跷。
不过,这话不好当面问,只能一点点渗透。
高槛村现在面临的这种情况,估计八成和他有关系。
一个本没有官运的人偏偏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害的不光是自己。
我收回眼光,干笑几声:“不错,不错。”
“白村长可谓是年少有为,官运亨通。”
“只不过……”
我话锋一转,故意停留片刻,趁机观察一下白村长的表情。
果然,这一句话,他马上坐不住了。
“只不过什么?”
我暗自替他感到庆幸,多亏这是遇见了我,否则遇见江湖骗子,这一句话就能骗的他倾家荡产。
“只不过,你的官运不该如此。”
白村长面色一顿:“此话为何意?”
“龙上不了天,叫蛟,人归不了位,叫飘。”
说着,我把手指向他的院子:“你看长的壮硕的植物,哪个不是根红苗正?”
算卦的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可点不可挑。
我看出来的东西,不能直接挑明,一来给苦主个脸面,二来以防自己学艺不精看错相,还有挽回的余地。
好多江湖骗子故意把话说的很含糊,再告诉苦主天际不可泄露,这是纯扯淡。
“烦请道长明示。”
我不知道白村长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装不懂。
索性,那我就再说破一些:“你只有找到自己本应存在的位置,才不算飘,也才能发展的更长久啊。”
白村长眼神忽然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换上笑意。
“道长放心,在一方,定然守护一方安宁。”
这一刻,我已经确定了两件事,一是白村长心里有鬼,第二个,便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行,既然你装糊涂,那就将计就计。
“我去村子里看看。”
面对我主动提出离开,白村长还是有些意外的。
“那,辛苦道长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白村长的存在,才让高槛村变成这样,那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进了村子,我沿路看着路边,无论是风水还是格局,高槛村都能算得上是一流。
特别是山下有一条环抱式河流自上而下,这是典型的子孙环膝之局,主的就是人丁兴旺。
直到我在路旁看见一个低矮的小庙,我站住了脚步。
这小庙四四方方,比鞋盒子大不了多少,民间管这东西叫野棚子。
这个已经脱漆的小庙唤醒了我的回忆,当初,师傅特意看过这里,而这里面还供奉了一个并非神灵的人——白起。
我弯下腰,趴下去往里一看,里面摆着的并不是之前看过的白起相,而是变成了五个神像。
而在神像前,还有供果摆放,我拿起来一看,水果特别新鲜,这就意味着,这个破败的小庙,到现在还有人在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