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我长了个心眼,让诚惠把师爷给我的纸扇拿了出来。
随着纸扇的挥动,师爷踏烟而至,我没时间客气,更没心情心怀芥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说了出来。
我找他没别的意思,没了三魂的邪祟,这已经超出常理,根本不是我能处理的,闹不好就惹出一身骚。
这种闻所未闻的事,还是让师爷亲自处理比较好。
转过头,我看着一脸懵逼地小道士,没由来地笑了起来。
“你们哥儿几个命好,今天遇见了我,我带你们去长长见识。”
我仔细看看四周,道观的前方和左侧都是下山的路,一片极大的快阔地,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唯一适合藏身的位置,是道观后面的山。
不过,驭鬼术对于距离的要求很高,后山距离道观很远,基本可以排除。
而道观的右面则和聚安观遥遥相望,中间夹出一道小山脊,这地方离道观近,山脊上路况又复杂,这位置确实不错。
不过,这是我凭借以往的经验做出的判断,并不能当做事实看待。
如果我是操控驭鬼术的人,我不会选择这个位置,而是道观附近。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说,这个人有可能和我近在咫尺,只是我没能看见他。
也或许,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这些都是我没根据的判断,保险起见,还是两手准备。
诚惠看看身后的几人:“您想让我们去哪?”
“右侧的山脊。”
饶是我心里急不可耐,但我不能表现出任何慌乱。
我是从他们这时候走过来的,我很清楚,我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旦我乱了阵脚,他们一定立马破防。
“我、我不去。”
躲在诚惠身后的一个小道士,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言语中已经带着哭腔。
“好,你叫什么?”
“诚深。”
“没问你法号,俗名叫啥?”
“张金银。”
我点点头:“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诚深。张金银,你可以走了。”
大战面前扰乱军心,临阵脱逃,这两个事单拎出来哪个,都足够让他死一万次。
我的原则很简单,你可以害怕,哪怕尿裤子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怂。
诚惠赶紧上来求情:“师兄,他岁数小,您别介意。”
“快点,赶紧给师兄道歉。”
说着,诚惠不断捅着张金银的胳膊。
说实话,我心软了,我在张金银身上看见了我小时候。
我也害怕,特别是在廖婆那第一见到鬼,那种恐惧真的是刻骨铭心。
但是,我从来没怂过,这是我和他的区别。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清风观之前的道士面对成百上千的黄家大军誓死不退,几个区区邪祟能把你胆子吓破,清风观从来没有怂人!”
虽然我不知道张金银的来历,但不难猜出,现在这种世道,能来清风观做道士的,要么就是穷人家孩子,要么和我一样,纯纯的孤儿,否则谁舍得让自己孩子出来遭这罪?
“明天去掌门那领一笔钱,就说我给的。”
诚惠追在我身后不断求情,希望我能给他一次机会。
我被他说的实在不耐烦了,顿住脚步,冷声回应一句:“别让我动手送他走。”
他现在说的好听,一旦到山里乱了阵脚,他不但会害了所有人,还会害死他自己!
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解释这么多,或者说,我解释了,他们也未必理解。
我忽然明白一句话:想做好事,就注定当不了好人。
因为,我永远不会满足所有人的诉求。
不过,我对诚惠还是有些好感的,在他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还能想着替别人求情,这小子心底有个韧劲儿,只不过,还需打磨。
“你现在带着多少人?”
诚惠立马回应道:“三十九个。”
“分成四队,阶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