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诚贞怎么惹你了?说撵走就撵走?今天刀劈在诚贞身上,大家都在看着,谁知道这把刀明天落在谁身上?”
对于师傅的愤怒,我百分百理解,可我在外面走了这么久,我已经厌倦了解释,我很清楚自己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了很久,算了,还是解释一下吧,毕竟,我不想让师傅误会我。
“您别急,听我一件件说。”
我不疾不徐地丢出一句话,暂时止住了师傅的愤怒。
“诚惠是个好苗子,有胆识,有担当,但问题是,昨晚死去的五个道士,都是因为他擅作主张,如果听我的,昨晚不会有人伤亡。”
“他的失误,让五个人死在山里,该不该罚?”
师傅黑着脸,冷冷地回应道:“你继续。”
“我今天让他去扫地,一是惩罚,二是磨砺,今天连这点委屈都吞不下,往后能成什么气候?”
“可你有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谁顾及我的感受了?我让人堵在墙角里揍的时候,谁手下留情了?”
我不是在和师傅抱怨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师傅重重叹了口气:“想法是对的,行为太偏激了!”
行,这就算师傅间接承认了。
“行,那我继续跟您说,诚贞的事,我做的也没错。”
师傅眉头凝成个疙瘩,倒扣着手背不断在桌子上敲击着:“你就算让他走,能不能想个好点的借口呢?”
顿了顿,我深吸一口气:“诚贞心性太浮,往后容易闯大祸,到头来是害人害己,我让他走,真不是害他。”
“心性浮躁,你可以教啊!你不是从小时候过来的?”
“师傅,诚贞三十五岁了,还是这么不冷静,他这辈子基本也就这样了。”
“你给我跪下!”
师傅猛地一声厉喝:“道法都学狗肚子里去了?三清包容万物,你为什么不能渡他!”
师傅越说越气,连同胡子都在颤抖,也难怪,我这算是戳他逆鳞了。
他这辈子没别的执念,唯独清风观是他的命,而道法更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没有其他。
我现在做的事和三清之法确实相悖,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对立。
“师傅,您可以给诚贞时间,清风观也能给,可外面的世界不会给他时间,若是真有什么突然爆发的事,他还有机会活下来吗?他根本就不适合留在这!”
我本不想把外面的事告诉师傅,但我还是没忍住,顺嘴直接说了出来。
师傅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事,你不说我也有感觉。”
“我知道,你是为了道观好。”
师傅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可你太心急了。”
“我怕了,师傅。”
我抬头看着他:“清风观之前经历过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顾及师傅心上的伤疤了,索性一次说清楚,免得日后心里不痛快。
师傅向来持重,善于稳扎稳打,但我的所见所闻都变成了压力,我只想快点把清风观变强,以防不测。
矛盾确实存在,但我俩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师傅还是略显责怪:“那你之前也应该跟我通气。”
“我要跟您说了,您能同意?”
顿了顿,我坚定地看着师傅:“您需要一把做脏事的刀。”
“嗯?”
师傅疑惑地看着我:“此话怎讲?”
“您是清风观的魂,有的脏事不能做,但是我不一样,那些心术不正的,胆小怕事的,全都交给我,我做您的刀,帮您清理门户!”
顿了顿,我又赶紧解释道:“咱们现在需要的是精英,而不是乌合之众,清风观的人,各个都是有勇有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