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着天空,把胸口里积压的浊气往外排了排:“我再想办法吧。”
良久,扎纸匠低声说道:“或者,用他近亲的血试试。”
“近亲?”
扎纸匠点点头:“对,只能说试试。”
“他的血脉里肯定藏着他的精气,只是多和少的问题,只要能萃出来一些,我就有办法把这东西放大。”
我赶紧追问道:“有多大的成功概率?”
扎纸匠凝神想了想:“我没这么干过,说不好。”
扎纸匠挠挠头,微叹口气:“这个,很考验手艺。如果不是你找我,我肯定不会干,太容易砸招牌了。”
对此,我只能挤出个笑意,手艺人的手艺比自己的连还要金贵,砸招牌这件事,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扎纸匠的付出,我能看在眼里。
要说黄天鹤血亲,整个黄家都能算,不过,只要我找到黄家,肯定会引起黄天灵的察觉。
我咂摸着牙花子想了好久,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事。
黄天鹤当初给我送来的怪物,说是我俩的孩子,这妥妥的是他血亲啊!
而且,这个怪物目前就在清风观,相对而言,这是最容易的办法。
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退路可言。
干!
“你在这等我,我回清风观一趟。”
转头我看着陈如,冷声道:“你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捅娄子,除了这个院子,你哪都不能去!”
说完,我疾步从院子里离开,直奔清风观。
清风观是我家,我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我甚至能保证自己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就是这么一个熟悉的地方,今天却要以小偷的方式潜入。
这实在是个嘲讽啊!
保守起见,我选择了后山这条路,一来是可以避开香客,二来可以节省时间。
唯一的弊端是那些岗楼,当初我是担心黄家不安分,才建了这么多哨岗。
没想到,防的不是黄家,而是我。
一路从后山蜿蜒而上,到了侧坡的时候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每一个岗楼。
再往前走几步,估计就会被发现。
不过,这岗楼是我一手修建的,我自然知道薄弱处。
这处薄弱,就在我右手边。
那里是一块近乎盆地的凹坑,无论站在哪个位置瞭望,都会有死角产生。
当初为了弥补这个死角,我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拉电网。
我一路路躲躲藏藏,终于挪到死角,电网拉的很高,但难不住我,一道纵云梯拔地而起,我几乎费什么力气就落到了清风观内。
看看现在的时间,估计所有道士都在正殿忙活着,相对来说安全不少。
那个怪物一直和渠灵在一起,我身子一闪,从窄巷穿过,直奔渠灵的房间。
到了门口,我侧耳一听,里面有人说话。
我这才想起来,师傅为了保证渠灵的安全,特意安排了两个道士照顾他的起居。
我本不想伤人,但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声回应:“谁啊?”
我没出声,而是又敲了几下。
直到听到脚步声以后,我才把身子侧过来。
“吱嘎。”
门被拉开,我立马扑了上去,一手拖下颚,一手摁天灵盖,两手微微一转,道士在我手中顿时没了声息。
当然,他只是暂时的昏迷,都是同门师兄弟,我犯不上下杀手。
我两手拖住他软踏踏的身体,确定安全以后,将其拽进屋里,立于门边。
“哎,你……”
这时,正在给渠灵喂饭的道士忽然怔住,愣了半天,满脸都是惊讶。
“啪!”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记手刀斜劈在他后颈上,这道士立马陷入昏迷。
我身子一弯,赶在碗筷摔在地上之前,将其稳稳地接住。
渠灵胖了一些,但还是痴痴傻傻,因为他瞳距比较大,本来就看着有点呆,现在一胖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呆萌。
我不禁摸摸他的头,心中感慨万千。
只怕是这辈子都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