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稳心神,对着服务生一招手:“把音乐关了,给我拿个麦克风,我要说几句。”
这个无礼的要求让服务生明显一愣,可什么都没说,大步跑向前台。
几分钟过后,嘈杂的音乐戛然而止,俊男靓女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喂喂喂。”
我拿着麦克风,试了试音,空寂的全场顿时被我的声音充斥着。
我环顾下四周,把麦克风放在嘴边:“把你们这当官的喊来。”
很快,一个身穿灰色西装,梳着锃亮油头的中年男性以小跑的姿势到了我面前。
“贵宾好!”
我抬头一看,笑了笑:“为了大义,总会牺牲一些人。”
“啊?”
领班经理被我这句话弄的一脸懵逼,反问道:“您这话是……”
“没事,我就是跟你先道个歉,对不住了,兄弟。”
说罢,我抬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耳光声被麦克风放大很多倍,甚至出现了回音。
场内所有人,各个目瞪口呆,特别是眼前这个领班经理的,一手摸着脸,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故意摆出一副很欠揍的样子,呲牙笑道:“没别的,心情不好,想打你个嘴巴子,行么?”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骂自己,这他妈哪是人说的话?
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态度,挨了一嘴巴子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满脸堆笑。
“只要您不嫌累,我们就不怕疼。”
我一咂摸牙花子,他这么敬业,我完全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啊。
我环顾下四周:“你们这最贵的是什么?”
领班经理的赶紧拿过菜单:“您看,这酒……”
“去去去。”我不耐烦地推开菜单:“谁要这玩意?”
说完,我回头看向比舞台还宽出一截的屏幕,问道:“这个多钱?”
“这……”
领班经理的明显有点犹豫,随即又回应道:“造价大概在百万左右。”
我暗暗吃惊道:这玩意不就是个放大版的电视吗?能贵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也正和我心意。
“走,推我去。”
领班经理的还没说话,我身后的姑娘已经开始挪动脚步。
硕大的屏幕刺的我眼球生疼,我随后扯来一把椅子,单手一抡,半个屏幕上瞬间出现网状裂痕。
“哎呦,这个使不得啊!”
领班经理一脸为难,想拦着我,还不敢明说,显得进退为难。
“咋的?不让?”
领班经理的有些为难道:“您想怎么玩都行,砸店可不行啊。”
我往轮椅的背后重重一靠:,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就是自相矛盾,我今天最想玩的,就是砸店。”
回头我看着给我推轮椅的女孩:“砸,砸坏了算我的。”
说完,我两手抓着轮子,猛地往前一滚,从女孩的手里挣脱,挥手抄起凳子,奔着人群砸了上去。
虽说我这腿暂时不那么灵便,可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尚在,这群有点功夫的保安,根本挡不住我。
一时间,玻璃碎裂声与人群尖叫声混在一起,慌乱的人群像是被捅翻的马蜂窝,一个个只顾着四下逃窜。
我秉着尽量不伤人的原则,单手控制着轮椅,在人群中和保安打着游击。
不多时,硕大的屏幕碎成渣子,头顶的灯球也不再闪耀,酒吧像是经历过强级地震一样,目之所及,皆是凌乱废墟。
保安也没好到哪去,各个身上沾染了不明液体,看起来颇为狼狈。
我坐在轮椅上,把手上的半截椅子一扔,对着眼前的保安一抱拳:“对不住了,各位。”
我回头一看,众人已全部退到门口,无一例外伸长了脖子,不住地张望着。
好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这时,领班经理从保安后方疾步走到我面前,其脸上的愠色已是肉眼可见,死死攥在一起的拳头,似乎很想落在我脸上。
可能会员牌子的存在,以至于他还是强挤出个笑容。
“您,得照价赔偿。”
我哈哈一笑,指了指他脑袋:“你头上有块水果。”
领班经理面色一顿,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把头上的西瓜块狠狠一甩,砸的汁水飞溅。
“您,得赔钱。”
值班经理的眼里,似乎只有这一件事了,还在和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我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不就是赔钱嘛。”
下一秒,我已经把笑容收了起来,冷脸淡然道:“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