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不轻不重地拍拍我手背:“兄弟,别跟钱过不去,你赚钱,我升官,这多好啊。”
我笑着反问一句:“那你给我指指路,看看怎么把钱赚到手?”
陈河脸上泛起阵阵得意,随即满脸兴奋,像猥琐大叔看见花季少女一般,两眼直放光。
“你这个嘴就是你的金山,你现在把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我,这钱就哗哗地来了!”
我眉头一挑,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哎呀。”
陈河笑着感叹一声:“你太老土了,这就是财富密码!只要你听我的,躺着就能让你把钱赚了。”
我看看散开的报纸,轻笑道:“是啊,我土,我什么都不懂。”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劝你一句。有得钱,注定赚不了!”
陈河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你什么意思?”
我凝神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开口说道。
“明说吧,这钱我不敢赚。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件事压下来。”
陈河一怔,用手指着自己:“大哥,那是爆炸!殡仪馆都炸成平地了,我怎么压?”
我犹豫了一下:“用你的笔,把我从这事摘出去,就当你行善积德了。”
陈河突然笑了:“我听明白了,你不是想让我把你摘出去,你是想断我财路啊!”
我沉重地点点头:“帮帮忙,就当帮你自己了。”
“帮我?把钱给足了,那才是帮我!”
我一把抓起床上的报纸,直接摔在陈河脸上:“钱钱钱,就知道钱!你们脑袋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事?”
陈河如川剧一般,立马变脸:“少跟我摆大道理!你算什么东西?我他妈就是个凡人,我不想着挣钱想啥?想拯救世界?你脑袋有病吧?”
一听这话,我顿时火冒三丈,猛然提高声调:“你他妈全家脑袋都有病!”
在如此利欲熏心的环境下,谁都忘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每个人都只顾着钱,谁都不会想明天会如何。
有一天,人间真玩完了,人也就变成了邪教的傀儡,连人都失去了意义,钱又有什么价值?
这时,医生闻声而入,片刻后大队保安也赶了过来。
这一下,医院再也没有他们的藏身之处,而我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这一夜,我脑袋里的神经始终紧绷着,第二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摸过来,重新搜索那让我不安的柳枝道士。
果然!关于殡仪馆爆炸的事再度发酵,而我在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也赫然出现在各个平台上。
更为过分的是,其中有一篇报道,把我所在的医院都写上了,而报道人的名字,正是陈河!
他知道我想把事压下去,可他偏偏又再次放大。
很明显,他是在报复。
我看看身上的伤,算了,不管了。
这医院肯定是不能停留了,再等下去,不一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很吃力地把衣服换好,费劲地从床上挪了下来,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忽然响起。
我拿起电话一看,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是孙志刚。
因为尘暴的事,我俩之前再也没有过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反目成仇。
现在看见他打进来的电话,我隐约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单调的电话铃还在持续,强烈的震动弄得我有些心烦。
稍作迟疑,我手指向下一滑,随即把手机放在嘴边。
“陈铭?”
电话那头传来孙志刚沉稳的声音:“一会儿会有人去找你,别挣扎,跟他走。”
“啊?”
孙志刚张口就丢出个重磅炸弹,听得我云里雾里,连忙问了一句。
“谁找我?”
孙志刚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你在北方的动静太大了,引起别人注意了。他不会对你如何,但你千万别试图反抗,对你没任何好处。”
我和孙志刚是什么关系,我太清楚了,如今他这么善意的提醒我,让我倍加警觉。
“你怎么知道?”
孙志刚罕见地笑了起来:“那就和你没关系了,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一句。”
不等我继续发问,孙志刚已经把电话挂断。
就眼前的节骨眼来看,有人找我,这并不稀奇,毕竟这件事已经不小了。
稀奇的是,孙志刚哪来的消息?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跑路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我现在已经彻底暴露了,走到哪都很显眼,我躲还能躲到哪里去?
不如,直接面对吧。
想到这,我这心里坦然不少,索性,坐在床上干等着。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门口,看看是何方神圣驾到,能让孙志刚主动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