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这声音更像是东北秧歌的声音,这更离谱了,谁能在地府扭秧歌?
我疑惑的看了看白衣鬼,她也被这一下摔的不轻,晃晃悠悠地问道:“这是哪啊?”
这是哪?我他妈也想知道。
我看了看她,向前一指:“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能确定的是,这声音,就是从荒山的那头传来的。
山不算陡峭,也没有很高,没费多少力气就跑了上来,站在山头上,看见山脚下一群穿红戴绿的鬼,他们手里舞着红绸子,有节奏的踩着鼓点,迈着东北秧歌的步伐,欢快的扭动着身体。
这画面应是一片祥和欢泰,但在这地方,显得格外怪谲。
我猛然想到一个地方,只有在这地方,才能看见眼前的画面!
这地方便是地府的第六站——野**。
所以我是被阴风吹到了野**?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想睡觉,有人递枕头,我正愁进不来了呢,又一次碰上钟馗抓鬼,掀起的滔天阴风,误打误撞的把我从奈何桥上吹了过来。
天助我也!
我愿意相信这是个好的开局!
但相信归相信,野**这地方,凶险程度不亚于酆都鬼城。
常人可能不会理解,地府不就是超度阴魂的地方吗?这地方怎么还能有野鬼呢?
实际上,这里不但有野鬼,而且凶悍程度,远不是流落在人间的鬼能比的。
这里面住的,各个都是无法投胎的阴魂,不能投胎的原因不是因为做了多大的恶事,而是在恶狗岭和金鸡山遭遇了撕咬袭击。
人死后,肉身归人间,七魂六魄归天道,或进地府,或入仙宫殿。
若是进了地府,谁也要在恶狗岭和金鸡山走上一遭。恶狗食魂,金鸡啄魄,本就不稳定的七魂六魄在疯狂的撕咬中,变得残缺不全。
而这些残缺不全的魂魄,便是野**的常住居民。
它们没有任何神志,做事全凭本能,而他们的本能,就是无尽的怨念。
换句话说,野**里住着一群疯子。
这群疯子,有个共通的爱好——喜欢新客。
它们憎恨投胎,更憎恨顺利渡过恶狗岭的阴魂,若是遇见了,它们会极其兴奋的将其撕裂。
想从一群怨念极深的疯子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溜走,这个难度有点大。
我拽着白衣鬼,轻声说道:“一会你跟在我后面,前面这群鬼不好惹。”
白衣鬼撇撇嘴:“大家都是鬼,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它们还想干点啥?”
我苦笑一下,到底是年纪小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鬼的地方,亦是如此。
我严肃地说道:“你要是被它们抓住了,你连进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了!”
看我神情凝重,白衣鬼缩了缩脖,收起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我拽着她,尽量沿着路边走,不去和这群野鬼正面接触,但我实在低估了野**中的居民数量。
刚从山下走进来,我看见有个丁字岔路口,我的左侧是主路,右侧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
大路真的比小路安全吗?
未必!
我仔细考虑一下,还是选择了小路。
一路上,我警惕的看着四周,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阳人气息惊扰了这里。
身后就是大路,也是那群野鬼载歌载舞的地方。
出于人类的本能,我始终害怕身后这群鬼冲出来,总感觉自己后背嗖嗖冒凉风。
我转过身子,小声地说道:“你看前面,我盯着后面。”
就这样,一人一鬼,一正一反,肩贴肩的在这条充满位置的路上亦步亦趋。
忽然,我脚后跟被什么绊了一下,我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个趔趄。
我连忙转过身子,看了看地面。
泥土当中,竟然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魂魄,此刻被我踢了一下,身形缓慢,眼神木讷的站了去来。
我有些生气地问道:“我不让你看着前面吗?你怎么不看着点啊。”
白衣鬼有些委屈:“我刚迈过去,没来得及提醒你,你就踩上了,我有什么办法嘛。”
我低头一看我俩的距离,哎,也不怪她。
白衣鬼带着怨气说道:“地方这么大,你偏偏躺在这,讨厌死了!”
说着,抬脚就要踢,被我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