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慧说的这些,其实不难理解,他说我道心纯粹,不是恭维,是事实。
我就是个农村孩子,从家里出事了,一直到被师傅收养,我基本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甚至目前唯一深度接触过的女性,只有虞澜。
至于外面的诱惑什么的,我根本没概念,更谈不上被什么诱惑。
与其说道心纯粹,莫不如说没什么见识。
玄慧轻声唤道:“师兄,你分舵下的同修,你均有权调用,且不用经过我同意,什么时候去,什么样的计划,你自己定夺。如果遇到了难题,随时来找我,我希望这件事能圆满解决的同时,也希望你能在道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用力的点点头,感激地说道:“那就拜谢师兄了。”
玄慧没接茬儿,转而说道:“贫道想在此处静修片刻,师兄莫怪。”
我很有眼力价儿地说道:“叨扰许久,已是唐突,那我先走,多联系。”
说完,我倒退着几步,转过身,大步离开了此地。
路上,我也在想,玄慧说的东西到底该如何理解?如果按照自己的本心来做,到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尽如人意?
我从来没质疑过玄慧对道法的理解,但他做事实在有些过于大胆,让我不得不心生忐忑。
我忽然想起杨定延对于玄慧的评价——做人恪守规矩,做事不讲章法,固执又多变。
想到这,也就释然了,剑走偏锋未必是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
同时,我也在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放心不下,那就做个参考。
聚安观的后门距离清风观不远,管完别人家了,也得看看自己家的事儿了。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阵,终于看见那扇久违的朱红色的大门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清风观百年基业因我而毁,如今再次完好如初的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这种冲击感,直击泪腺。
我提了口气,大步跨了进去。
道观已经完全修缮完毕了,所有工人已经撤离了现场,院子里只剩下稀疏的几人,正在打扫着院子。
估计啊,虞澜这功夫已经回小卖铺了。
也好,既然没人,那我就自己瞧瞧。
映入眼帘正中间的主神,是闪着金光的三清相,虽说是劫庙,但自己家的祖宗不能忘,主神必须是三清。
绕过三清殿,身后是一条跃跃欲飞的五爪金龙,龙头高高仰起,龙口含着碧玉宝珠。
这宝珠是师傅特意交代的。
劫庙所供之神,并非正神,一旦被旁门左道盯上,用一些骨灰做的邪香可以直接毁了神力,含上这碧玉宝珠,则可提防此事。
与金龙相并列而立的,是一座极其威武的神像,额间三目,左手高举打王金锏,右手捧着金玉葫芦,身着金红两色道袍,胯下骑着黑色麒麟。
这正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雷部主帅!
两座神像的左右两侧,各列十八座神像,神像神态各异,或怒或笑,或喜或悲,慈祥如母,恶如夜叉,形态各异。
神像底座处刻着各自名号,正心雷府八方云雷都督大将军、清虚雷府先天雨师内相真君……
这正是雷部三十六位将。
多亏师爷当初提点,否则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劫庙中建上雷部正神相,不夸张地说,现在的清风观一旦开光,周围百里,不会有邪祟敢接近。
这就和聚安观的真武大帝相遥相辉映,护佑一方平安不是问题!
在院子的西南角,藏着一座隐秘的小房子,这里的三清相依旧在倒悬着,而师傅给这里换了个名字——警念堂。
我们永远记着黄皮子攻山,也永远记得和黄家的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