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
我疑惑地问道:“这事毕竟都是咱俩的猜测,有没有什么办法证实?贸然动手可不太妥当啊。”
虞澜想了一下,说道:“中毒极易,辨蛊无法,想证实,确实挺麻烦,但也不是没办法。”
说着,虞澜从包里翻了出来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一把枯草。
虞澜说道:“这东西叫灸甘草,这是辨蛊最好用的东西,如果身体里有蛊,人吃完这草,必定狂吐不止。”
我拿着这草,心里有些忐忑,小声地问道:“人命关天啊,你这玩意靠谱吗?”
虞澜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道:“百试百灵,出事了,我给他抵命。”
现在方向有了,办法有了,具体实施又成了新问题,我总不能直接过去让人家吃草吧?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办法!
我兴奋地和虞澜说道:“你包里的吃的,给我拿点。”
虞澜满脸的疑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要吃的,但她还是照做了。
我掐算着时间,估计差不多了,我带着吃的疾步跑到石头房子面前,把灸甘草塞进面包里,顺着石墙缺口就扔了进去。
石墙内在短暂的安静过后,轻轻的传来一句:“最后一顿了吧?”
我蹲在墙角,愣了一下,没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我也没做回答,我现在一心验证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养鬼蛊的。
我在墙角蹲的腿都麻了,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阵阵干呕声!
吐了!
这事就算实锤了!
这时候,我听见山下好像有脚步声,来不及多想,我撒腿就往回跑,和虞澜把这事儿复述了一遍,虞澜听完满脸的得意之色。
可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一声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啕。
“娘哎!”
这声音里充斥着无尽的悲凉,我和虞澜连忙蹲了下来,探头下望。石头房子旁,跪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此刻正死命一样磕着头。
在他的言语举止之中,我确信这种悲拗是发自内心的,我不太明白的是,养蛊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为何又如此悲伤?
我趴在草丛,对着虞澜说道:“能不能是鬼蛊养成了?”
虞澜瞪眼呲牙的说道:“不是,你刚才没听见吗?他喊的是娘?拿自己妈当蛊房,这他妈是畜生吧?”
突然,我想到一个细节,我猛地站了起来,和虞澜说道:“这人,不一样。”
虞澜有些疑惑地问道:“不一样?怎么讲?”
我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轻声地说道:“你仔细听,他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说完,我飞快的跑了下去,虞澜在身后一路紧随。
这人看见我们,明显吓了一跳,他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痕,愣愣地看着我,说道:“你、你们是谁啊?”
我调整了下呼吸,认真地说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全知道了。”
说着,我对石头房子呶呶嘴。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发虚,我知道个屁啊,纯属连忽悠带骗,可这种看似不上台面的手段,往往能出奇制胜。
这小伙子看着我,惊的半天没说话,半晌,才低声说道:“这是我们村里的秘密,你一个外乡人怎么知道的?”
好家伙,这办法果然屡试不爽。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说说吧,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小伙子紧紧地盯着我,咬着嘴唇,摇摇头,不肯多说一个字,而他这个表情里蕴藏着无数的信息。
于是,我笑了起来,趴在小伙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法治社会了,兄弟。”
我这一句话,让他大惊失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在我反复的套路当中,他的内心逐渐走向崩溃,我深刻的明白,无论在任何条件下,心境一乱,全盘皆输。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处于这个边缘,按照以往的经验,下一步,他会自己给自己施压。
果然,他四下看了看,言语中有些紧张,低声地说道:“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要不这么干,村长要把我家赶出祠堂,我不能连祖宗都不要了啊!”
顿了一下,他说道:“你是警察?”
我一听这话,索性,我装犊子就装到底了!
我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说道:“不该问的别问,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对你有好处。”
他明亮的眼睛开始左右飘忽,手上紧紧的捏着衣角,紧紧抿着的嘴唇下似乎藏着无数的决定,终于他像下定决心一样,狠狠地说道:“我说!”
他小声地说道:“这事,还得从去年村长做的梦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