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抬起头,神色一顿,随后又把手伸进了破棉袄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地黄纸扔在桌子上,嘴上说道:“我前几天回家,在门口的地毯下面发现的。”
我将信将疑地把黄纸打开,由于褶皱的太严重,加上崔林的保管不当,上面的字迹变得很模糊,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一张符纸。
崔林用下巴指了指符纸,问道:“这是不是道士用的符?”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用符箓的门派有很多,未必是道教。而且,我分辨不出上面的字迹,没办法确定它到底是什么用途的符。”
“没准,还是在保护你呢。”我安慰着说道。
“保护?”崔林又从兜里的掏一个焦黑色的东西,放在的桌面上,冷笑着问道:“那这个怎么说?”
我低头一看,这东西黑黢黢的,火烧痕迹十分明显,我凑近了一瞧,这才看出来,这是个被烧黑的木头人。
崔林用筷子戳了戳木头人:“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这是?”我疑惑地问道。
我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勉强能分辨出这东西的造型,这小人的肩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但因为火烧的原因,具体细节已经看不出来了。
“我找人看了,这叫鲁班术。”崔林瞪着眼,死死地盯着小人。
崔林一提醒,我猛地想了起来,这东西叫“挑命人!”
这东西从外形上看,就一个平平无奇的木头人,肩上用担挑了两个筐,一个筐上写着“寿”字,一个筐上写着“命”字。把这东西置于房梁之上,或门槛之侧,以为黑黄混土掩埋。七日之内,户主暴毙,半月之内,男丁尽丧,时过三月,家破人亡!
崔林说的对,这确实是鲁班术的一种。
“看出什么了?”崔林问道。
我不禁发出啧啧称叹声:“还真有亡命徒啊!从古至今,没几个人敢学鲁班术,这玩意还有个名字,叫‘缺一门’。”
“你跟我讲讲。”崔林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摆低着头,随意摆弄着木头人,不紧不慢地说道:“鲁班术一旦学成,基本上都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稍微好一点的,也是个孤独终老,这玩意的报应太大了,谁都担不起。所以啊,我才说他们是亡命徒。”
说着,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鲁班术呢?”
崔林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虽然不认识这东西,但我就感觉有点诡异,我就找了个信得过的阴阳先生,让他帮我看看。是他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又告诉了我破解之法,他担心我惹出更大的麻烦,就让我烧一半,剩下的事儿,他没跟我细说。”
我看着木头人,搓了搓下巴,又问道:“懂得破解之法的先生,绝对有真本事,你为什么不找他帮你呢?”
他的回答,非但没让我看清事态,反而进一步激起了我的疑心,他明明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了,又跑过来找我,这显然说不通啊。
崔林有些无奈地说道:“他、他说应付不了,让我出来找个高人,晚了恐有性命之忧。”
“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能应付的了呢?”我步步紧逼地问道。
崔林瞬间有些慌张,连声解释道:“你当初不是说,你能抓鬼吗?能抓鬼的肯定是高人啊!”
我轻轻的点点头,他说的解释,还算是站得住脚。起码,在现在看来,一切都说得过去。
“扯远了。”我赶紧把话头拽了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确定是你二叔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