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会主场在蔚日城的城中湖,照星湖上举行。
几十上百艘大花船,灯船,在湖上摇曳缓动。船有大有小,大至湖中楼,小至钓鱼舟。相同的是,都点着各般颜色的灯。
一些小船驶到湖边来,船舱揭开帘子,露出打扮得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她们笑着,闹着,身子骨稍作扭捏,便露出半截酥胸,在雾花般的纱衣衬托下,显出一种呼之欲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人心弦之相,更为娇艳,更为动人。
岸边若有人起哄,便从船舱内出来一贴身花侍,都是些伶牙俐齿的巧儿主,邀人上船与舫内主人相谈。
若有人有意上船,丫鬟便会赠予一朵鲜花,于是,上船之人便得美称,衔花客。
舫内主人大都不只是有着好看的皮囊,基本都有一门才艺。
会弹琴,所在的船便叫琴舫,会画画,便是画舫,会作诗,便是诗舫……
如此这般,给这献花采花之事,安个好听的名头。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那些在这花船之上,寻得真爱的。刚才兜售那些不正经书的摊位上,就有好些这样的故事。
一艘花船在范无病身前停了下来,从舫内走出个花侍来,笑着对他说,
“这位公子,我家姐姐,邀请公子入舫,愿为你献奏一曲。”
献奏?
周围的看客,精准地捕捉到这個字眼,纷纷朝范无病投来羡慕的目光。
所谓献奏,就是舫主人看上你了,主动邀请你登船,一切事宜均不收费。这其实是一个噱头,但也有不少消耗不起登船费用的人,专门为这个噱头而来,凑个热闹。
范无病还没说话,袖口忽地被罗清尧牵住了,
“怎么了,罗师妹?”
罗清尧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要求范无病。但她又不想他登船,就只是抿着嘴巴摇头。
范无病本来也没打算登船。他可是牢记着魏长空那番话,求仙问道之人,若不是习得那双修法,切忌轻易与人交合阴阳,以免染上杂念,毁了根基。
既然没这方面打算,那自然要拒绝,不然能干嘛?未必登船真只为听曲儿啊?
他委婉拒绝后,侍花的丫鬟很遗憾,身边的罗清尧笑着脸。
周围其他人则纷纷代入了自己,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说一句,你不行让我上!
哎,那花侍还真就换了个人邀请。
受邀之人,欣喜不已,连连点头,接着就登上船,迫不及待地进了琴舫。揭开帘子时,露出舫主人半边脸,美艳至极。周遭人更是羡慕不已,又不禁打趣范无病是不是后悔了。
范无病不为所动,心想,能有我家师姐一半好看?
……
范无病跟罗清尧逛了一会儿,便一起回宗门了。
今天跟心心念念的范师兄一起看了花灯会,可把小姑娘高兴坏了,一路上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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