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跌倒在泥泞之中。

他躺着，望着乌云散去后的天空。

月光很美。

疲惫，困倦。

有无妄造气术，他其实恢复得很快。但这种激战过后的疲倦，来自神魂最深处，是意志层面的，无法用无妄造气术恢复。

“师兄！”

罗清尧以最快地速度冲过来，趴在他胸膛上哭了起来，

“都怪我，莪就不应该跟叶十九说废话，应该第一时间赶过来帮你的。害你差点就死了，师兄……呜呜呜……”

这时候的罗清尧，竟显得比范无病还要脆弱。

范无病抬起手，顺了顺少女稍许凌乱的鬓发，

“没事的。我现在好好的。没事的。”

罗清尧抹掉眼泪，

“师兄……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明明是永仙宗的一部分，却只想着什么任务，忽视了你们。先前你们在城北遭难，我就错过了，这回又错过了。我明明能帮你们缓解大部分压力，却总是过错，总是迟到！结果，结果任务也完成不了。”她的眼泪又淌出来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罗清尧那根紧绷着的心弦，在今夜断开了。

她情绪失控地大哭起来。

这种时候，范无病清晰地感受到她作为一个十四的少女，承受不住压力时表现出的柔弱感。

范无病坐起来，缓了口气，轻笑道，

“别哭了，还有师兄在呢。”

江茂典和伏蔓蔓也赶了过来。

伏蔓蔓一眼看到伤心欲绝的罗清尧，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便站定了脚步，只是在远处看着。她莫名地有些害怕靠近他们……但为什么怕，又怎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这时候过去，便是打搅了他们。

她不敢靠近，甚至升起了退缩的想法。

她迈步，向后退去。

范无病忽然看向她问，

“蔓蔓，你有受伤吗？”

“没……没有。”

“你的衣服都破了。”

伏蔓蔓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衫裙破损了不少地方。两条大腿都露在了外面，月光下，白皙的皮肤泛出微光。她红着脸，扯了些布条遮挡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想了想后，她还是选择走上前去，关切地问，

“你呢，你还好吗？”

“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对了，乾坤袋！”范无病一脸兴奋地站起来，“捡战利品了！”

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彻底杀死修仙者，还是大门大派的弟子！

之前的战斗，要么杀的是妖，要么是没把敌人杀死，都没有捡战利品的机会。

这次，满地的战利品啊！

他们的乾坤袋里一定有很多好东西！

江茂典，罗清尧和伏蔓蔓三人呆呆地看着奔袭在一具具尸体之间的范无病。

见他每捡到一个乾坤袋，脸上便露出丰收的喜悦。

这……

江茂典干笑一声，

“无病师弟，果然是真性情啊。”

罗清尧捂着脸，

“摸尸的师兄，也很帅气。”

伏蔓蔓吃惊地看着二人，心想，这也能找到角度夸人？果然，我还需要多多学习。